變故 如出一轍的容顏,突兀的棺木………(2 / 2)

女帝的年下卿卿 楓眷 4192 字 10個月前

“聽話,先喝藥。”桃枝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隻好把藥匙又往她嘴邊湊了湊:“喝完就告訴你。”

“觀主,長公主怎還不走?”雲葳直接無視,轉了視線詢問:

“我的意思不是請您轉陳了嗎?她若明知帶不走我,為何要在深山道觀長留?”

觀主清冷的容顏上,眸色卻也飄忽,背身對著雲葳,敷衍回應:

“她的身份在那兒,豈會把貧道的話放在眼裡?她不走,我還能趕人?小芷,你少些思量,聽桃枝的,把藥喝了。”

雲葳忽而哂笑出聲:“觀主也撒謊了?這碗補藥值多少錢,您比我清楚。藥是長公主給的,對嗎?姑姑,您殺了誰?我說過,不處置她的人,不承她的情,就此打住的。”

聞聲,觀主與桃枝儘皆闔眸一歎。

雲葳早慧,心思玲瓏,因成長過往的緣故,察言觀色的本事更是一絕。

想瞞著她事情,比登天都難。

“沒殺她的人。”觀主率先出言,接過藥碗來:

“觀中負責采買的一個弟子意圖在吃食裡用毒,是長公主的人發現了。桃枝見是我們的人,就出手處置了。事實如此,安心了?藥哪兒來的不重要,這些人情我來管,喝藥。”

雲葳忽閃著大眼睛,將信將疑的凝望觀主半晌,不好讓人一直舉著湯匙,隻得張嘴服藥。

藥湯入腹,不多時又是一陣困倦,雲葳垂下沉重的眼瞼,複又入了夢鄉。

庭院中的荷塘畔,秋寧望著一池水波輕歎:

“殿下讓桃枝殺了那女子,您自己就失去了一個可以作證的人犯。甚囂塵上的謠言在逼迫您現身,陛下肯定想火上澆油,如此危局…”

“有人證也無甚功用,陛下欲加罪責,不需要這些,孤與他已是不死不休。”文昭將人打斷:

“自湖州事起,姐弟麵皮撕破,身為皇族,覆水難收,回不去了。他若學會做帝王,就該知,出手務必致人於死地,不給人翻身的機會,不然死的就是他。”

“但是太後在宮裡,您到底是被動的。”秋寧難掩憂心。

“何止是太後?齊家,杜家,曾經心向孤的人,都在京中,百千人命。”文昭悵然一歎:

“若非顧及這些,孤又何必暗中籌謀多年?直接舉了反旗不更簡單?暫且陪著陛下演戲周旋,不急,徐徐圖之。”

“聽聞念音閣多年來一直護佑忠臣良將,您若能得了他們的勢力,也是一大助益。讓婢子去探尋一下他們的蛛絲馬跡?”

秋寧試探著出言,念音閣的存在從不是秘密,但閣中人卻分外低調,蹤跡難尋。

“指望彆人終究有所顧慮,況且這等中立勢力,能挺立三百載,可遇不可求,且行且看罷。”

文昭如何不想將人收為己用,但這些人的蹤跡,齊家查了多年都無音訊,怕是甚難拉攏。

“明日便回府宅了,雲姑娘您還帶著嗎?”半晌沒有言語的槐夏終於出聲詢問:

“林老的著述定會傳給牢靠的人,她既是林老愛徒,婢子也未查到林老有彆的弟子,這物件極有可能在她身邊。”

“隨她罷。”文昭隨手灑了些魚餌入池:

“謠言陡生,孤順了他們的意,傳出了她假死的消息,日後雲家雖不再會威脅她的性命,但她怕是不會信孤了。今夜你二人誰去問問,不準勉強。孤累了,先回了。”

望著文昭隻影獨行的落寞身姿,秋寧與槐夏相顧無言。

幼時,她是先帝多年歲月裡唯一的長女,被寄予殷切期盼;青春華年,她是弟妹們倚靠的長姐,對上孝順長輩,對下照顧父親無暇愛護的弟妹。

此刻,卻被最在意的親人逼迫至末路窮途,還要一肩挑起家國重擔,殊為不易,心事也無人可訴。

當日入夜,槐夏依言去尋雲葳,不出所料地,雲葳回絕的乾脆,對於長公主府,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致。

翌日午後,文昭一行人收拾了行裝,正欲離開時,卻在山門外撞上了另外一行車馬。

狹窄的山路上僅能容留一隊車馬行進,青山觀自開觀以來,觀外從未有過今日盛景:

兩對頭的車馬隊伍僵在山門外,儘皆有手持兵刃的家丁護衛隨行,兩方人馬皆如臨大敵一般的彼此僵持。

觀主瞧見這番陣仗,柳眉蹙起,拂袖揮退了觀中的弟子:“關門,都進去,誰也彆出來湊熱鬨。”

文昭立在門外,有些茫然的吩咐槐夏:“去問問,這些人是做什麼的?”

說話間,來此的馬車內探出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身側還跟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正淡然的朝著此處走來。

文昭瞥見那個小女孩時,目光陡然凝滯。

這小姑娘搭眼一瞧,五官姿容簡直和雲葳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文昭一把拉回了槐夏,警惕的目光審視著來此的婦人:“今日不急著走,全都回觀。”

身側的觀主也攥緊了手中拂塵,本來今日可以送走文昭,塵埃落定。但這位身份不明的不速之客的到來,令她心願落空。

而她抬眸遠眺,蜿蜒的山路上,還有後續的人馬,拉著的,卻是一明晃晃的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