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封執,是個直男 ……(1 / 2)

我叫封執 寒山壹客 4148 字 11個月前

我叫封執,我是個直男。雖然我的男朋友確實是個男人,還是個很有男子氣概的男人,但是我依然認為我是個直男,我並沒有彎,我僅僅是,愛上了一個男人。

在遇到雲生前,我曾經有兩段戛然而止的愛情,都是異性戀。

第一段是我初二的時候,那時候才十四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被班上那些藏在桌洞裡小紙條上的風花雪月所感染,覺得自己到了遇見愛情的年紀。

有一天,我收到了坐在前排一個留著日係學生頭的可愛女生的告白,她平時很喜歡問我不會的問題,我也很享受為她解答後欽佩的目光,於是我決定接受她的告白,並約定在一個周末進行我們的第一次約會。

我已經不記得那個女孩的麵容了,但是還清晰地記得那個下午,我來到了學校旁邊的小公園,等待我命定的愛人,那時候我對愛情,滿懷期待。

公園裡有老婆婆推著小車,喇叭裡拉長嗓子叫賣著:“雲南名吃~竹筒粽子~”

我去買了兩串,一串自己吃,一串留給那個女孩。

我等啊等,等到手裡的竹筒粽子軟的快要塌掉了,被我忍不住把第二串也給吃完了。

我們最後也沒有等到對方,原諒我作為一名初中生,與她的聯係方式僅限於□□,而我的手機買來時就被家長設置了那該死的青少年模式,無法使用流量聯網,因而我真的是傻傻地等,等到太陽落下山,手機裡開始打來家人的電話。

我灰溜溜地回了家,用蹩腳的謊言麵對媽媽懷疑的目光。

初二學期結束,學校突然分了實驗班,我憑借還算不錯的成績被選了進去,去了另一棟樓上課,從此,與我命中注定的愛戀,再未相見。

有時候回憶起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戀,就好像那串軟掉的竹筒粽子,帶著竹葉的青澀,白糖的甜蜜,卻在陽光下一會兒就軟掉了,支撐不起一個未來。

兩年後我在高中又遇到了她,那時候高二文理分科,重新分班,她分到了我的隔壁。

有一天她從我身邊跑過,我認出了她,但沒有喊她。

因為那是我人生中最難捱的時候,我不想讓她看到當時的我,那個與曾經不一樣的我。

我初中時成績很好,我的母親是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雖然她並不會輔導我功課,但在她的監督下我養成了良好的學習習慣,比其他同學更肯下功夫。初中課程難度低,隻要努力,就能取得好成績,於是我成了同學們眼中的“學霸”。所有人都誇我聰明,隻有我知道,我不聰明,我隻是在每個夜晚,如果理解不了,就一遍遍地把書刻到腦子裡。

高二文理分科,所有人都告訴我,封執聰明,選理科,理科背的少,理科專業多,理科就業好。

我也告訴自己,封執,你很聰明,你真的很聰明。

我放棄了從未出過年級前三的政史地,選了理科,然後開始了與物理搏命的生活。其他科目還好,但我的物理學的極其艱難,生不如死。

下半學期時班上來了一位全市出名的優秀物理老師,是個大腹便便看著就聰明的禿頂老頭,他講課很有特色,也很幽默。

我還記得他的第一堂課,講的是安培定律的左手法則還是右手法則已經記不清了。他在講台上講道:“這個電就這樣動…”

說著伸出一隻手,繞著手腕轉了一圈。

“這就講完了,理解了吧?簡單吧?”

我一臉迷茫地轉頭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未來的高考狀元,我的同桌周某,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大聲喊著:“明白了!”

我覺得老師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幽默,幽默到我覺得自己也是個笑話。

第一次月考後我去前麵看了成績然後回到座位上寫寫算算,除了物理外我比位列全班第一的同桌高了7分,因為他英語不算很好。

然後算上物理後,他比我高56分。因為我考了36分,他考了99分。哪怕,他從來沒有寫過物理作業。

我在那天晚上選擇了從四樓跳樓。

彆擔心,我沒事。

因為我慫,還恐高,我趴在四樓的窗台上,死死扒著窗戶不敢往下看。

我不喜歡物理,不喜歡轉一轉就能學會的安培定理,不喜歡高中繁忙的學業和籠子裡的生活,不喜歡這個努力換不來收獲的世界。

但我也舍不得這個糟糕的世界,舍不得望子成龍的父母,舍不得同窗早讀的同學,舍不得我還沒談就走到大結局的愛情。

我舍不得死。

於是我在四樓的窗台哭,哭到一臉震驚的父親顫抖著將我從窗台抱下。

我的父母動用了一切關係,找了一切可以說得上話的親戚朋友,在還有不到一年便要高考的時候,我離開了熟悉的老師朋友,轉入了文科班。

我把物理書撕成粉末,然後用火燒,連燒成的灰燼都不許他歸天,被我埋進小區的花壇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