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祁玄摔倒在了裝程伍的麻袋旁邊宣告了鬥武結果。
“王妃在何處?”季衡明從高處俯視著他,正是第一縷陽光破雲而出的時候,祁玄抬起頭看到了男人線條分明的臉型輪廓。
“我帶你去吧。”程伍扔開鬆作一團的麻繩,起身說道。
祁玄根本沒想到這個不堪一擊的“走狗”還真的很會認路,當他被挾持著來到了熟悉的院子門外的時候,他咬著給程伍遮眼睛的布條經不住羞憤交加。
季衡明將祁玄交給程伍看管,握緊了腰間的佩刀來到門口屈指敲了敲門。
他們凝神等了一會,院子裡除了鳥雀悠鳴再無其他動靜,季衡明索性不再等了,一腳就將門踹開,院內空無一人,各門緊閉。
“確實是這裡?”
程伍覺得多說無益,於是提議道,“還是先將他看押起來吧。”
此時迅速轉移的蘇荷一行人已經坐在馬車上吃起了熱乎乎的包子。
“先生,祁玄落在他們手裡也是主人打算好的嗎?”
“嗯,聽聞王府有個地牢,專門收押惡徒,那小子成天被人追殺,在王府裡關著倒還好些,他有本事,不會有性命之憂。”
雲柔吃了兩口便放下手,懶懶地往蘇荷那邊靠,蘇荷給她靠著,低頭用帕子幫她收住包子,“你困了就再睡一會吧。”
徐先生冷哼一聲,“人質不像人質,小偷不像小偷。”
王府裡。
季管家已經清點了一盒子銀票,他看了一眼被打的皮開肉綻也不鬆口的祁玄氣的臉色鐵青。
“各個出城路口都有我們的人知會,任憑你們翻過天也休想逃走,福晉若是有絲毫不測,我們王爺絕對會讓你們天上地下萬死難贖其罪!”
“要打死他嗎?”
祁玄勉力地抬頭看了一眼季衡明,對方冷漠地如同在詢問的隻是踩死一隻螞蟻的事。
管家將盒子重重合上,“關進地牢,讓他每天都生不如死。”
季衡明揮了揮手,兩個隨從提起祁玄出了刑房,他放下刑棍,用濕毛巾擦拭了一下手。
“還未請教壯士尊姓大名。”
程伍放下手中茶杯,拱手道,“鄙人程伍,進京途中遭遇劫匪,幸遇王爺出巡,派人出手保我性命,昨日簷下避雨,見這賊人冒雨騎行麵露殺意,於是阻攔。”
季管家當即親自為他添茶,並說道,“程壯士俠肝義膽,如今我們福晉被賊人擄走,下落不明,既是有此緣分,還請壯士相助,尋到福晉,您就是我們全府上下的恩人。”
這時一個滿頭大汗的小子被人扶著進來,他兩腿發顫,大概是一路騎馬疾行,季管家認出這是王爺身邊的小廝,急忙上前,“王爺可是有什麼緊急的吩咐?”
那小子嗚嗚啊啊了半天才理清語句,“主子提前回程,路上有一夥強盜搶劫馬匹……”
季管家聽到這裡抓住他問,“那主子可安好?”
“好……”那小子眼睛望著管家背後的水壺,拚力說完,“幸虧偶遇東營的穆大人帶兵演練經過,匪眾掠走了些財物便四散奔逃,王爺無虞。”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季管家放了他去喝水,又想到什麼不得了的事,趕忙回頭,“王爺今日就回嗎?”
那小子痛痛快快地飲儘了一大杯水,清清嗓子才回答,“自然。”
季管家腳下一踉蹌,麵上竭力維持平靜,他將那銀票盒子交於季衡明,指尖離開時留下幾個濕潤的手印。
程伍與季衡明相視一眼便齊齊驅馬離府而去。
“我們到了。”
蘇荷輕輕搖醒雲柔,那人睡意朦朧,未曾施粉的臉透著自然的淺紅,像一個懵懂的小兒,十分可愛。
“到哪了?”
“你的娘家。”蘇荷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比起將她擄掠出來,此時將她放在家門口似乎更像是送她入金籠。
“不能帶我一起走嗎?”雲柔也沒有看她,徐先生已經站在了外頭,馬車裡隻有她們兩個,她的平靜下麵波濤洶湧。
蘇荷抿唇,她想但她不能,“昨天一晚上功夫,足夠王府作出充分反應了,而且我們做這件事並不打算出城。”
“你們是衝著王爺?”雲柔是聰慧的女子,嘴角漸漸顯露出嘲諷的笑意,“是啊,我終究隻是一個名聲脆弱的內眷。”
蘇荷緊握住她的手,堅定道,“你不用因為依附男人而自憐,這世上,很多很多的女子都在艱難求生,他們可以為了束縛你去做各種籠子和鏈條,但是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能真正令你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