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1 / 2)

豆角看著我倆,將信將疑,問道:“小姐,咱們去哪兒救頂針?”

我眼巴巴看著李三。

李三咳嗽一聲,手背在身後,一臉老子就是牛氣轟轟,牛得捅破了天的表情,說:“花明是易城人,平時在潁陽戲班子茶館裡唱戲討生活,鬨了這一氣,他不敢在潁陽存身,多半縮回老窩去了,先去易城打聽打聽。”抬頭四下裡瞧瞧:“這條路就是往易城去的,老子身上帶傷,雖吃了解藥,一時還使不出力氣。這鷹爪也被老子傷得不輕,先到前麵鎮上買些創藥療了傷再說。”

我本來就沒什麼主意,聽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就點頭道:“好吧,就往前走。”吩咐豆角:“把車收拾收拾。”

豆角放下刀,嘟嘟囔囔去把打爛的木條木板胡亂推到車下,說道:“小姐,就剩一個車座了,你扶穩點,湊合坐吧。”

我爬上板車坐下,翻了翻沒收拾乾淨的碎木屑爛布條,翻著我的包袱,趕緊嚴嚴實實塞進車座底下藏好。見無名坐在地下麵色蒼白,就說:“無名,你上車躺下休息一會兒。”無名撿起刀鞘,拾起繡春刀插入鞘中,晃晃悠悠過來,翻身在我左腳邊車板上躺下,把刀抱在懷中。

豆角看看拉車的兩匹馬,撓了撓頭:“車把式也不知逃到哪兒去了……”回頭問李三:“你會不會趕車?”

李三哼了一聲:“老子隻答應帶你們去救人,可沒答應給你們當車夫。”

豆角就急了:“唉,你不趕車誰趕車?我不會啊。”

李三鼻子裡哧了一聲:“叫三爺,老子可不叫‘唉’。”

豆角隻得一臉諂媚:“三爺,李三爺,您老受累,包涵包涵,趕一趕車唄?”

李三看我和無名一眼:“老子可沒伺候過少爺小姐,回頭磕了碰了我擔待不起,她發脾氣射我一箭怎麼辦?”

豆角還想爭辯,李三拔出刀:“老子不會趕車,隻會騎馬,乾脆都騎馬得了。”掄刀作勢就要去砍馬韁。

豆角趕緊攔著:“你會騎馬,我們小姐可不會。再說四個人兩匹馬怎麼騎啊?連馬鞍都沒有。”

李三還刀入鞘:“那就沒辦法了。”抬腿也上了板車,在我右腳邊一躺:“索性等天亮車夫回來再說,老子累了,先睡一覺。”刀往腦後一撂,雙手枕著,眼睛閉上,不理我們了。

豆角說:“車夫拿了胡叔的銀子,肯定不回來了。”嘟囔著在車夫座上坐下:“待這兒一晚上也不行啊,半夜三更荒郊野外,碰見狼怎麼辦?”

我腳邊一左一右躺了兩條大漢,都帶著兵刃,身上還血淋淋的,頓時覺得很有壓迫感,渾身不自在起來。左挪挪,右挪挪,最後隻得站起來,爬到豆角身邊坐下:“我看他們趕車挺容易的,抖一下韁繩馬就走了,你試試。”

豆角硬著頭皮拾起韁繩,左手用力一抖,兩匹馬應聲往右衝去,車身往右猛地一晃,無名抱著刀滾進李三懷裡,李三虎軀一震,沾了烙鐵似的忙不迭趕緊把無名推開。

豆角哎呦一聲,趕緊一抖右手,兩匹馬噅地叫了一聲調頭奔左,車身往左狠狠一歪,李三滾著壓到無名身上,無名被壓得直咳嗽,往李三胸口推了一把,沒推動,李三自己雙手一撐,翻身滾開。

豆角雙手齊出,雙韁先左後右各自一抖,兩匹馬對頭一撞,車身來回亂晃,往溝裡栽去,李三和無名麵對麵撞在了一起。

我大叫一聲,站起來一把搶過韁繩,雙臂使力身體向後墜著拚命一拉,車身歪歪斜斜上下左右狠狠顛了幾顛,李三和無名仿佛炒鍋裡的兩根菜,被顛得七葷八素一鍋燴了。

兩匹馬站住了,車搖了幾搖,晃了兩晃,終於沒翻。李三和無名趕緊推開對方,磕磕絆絆各自往車兩邊爬去,離開對方遠遠的,扳住車幫,隨時準備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