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以前在家時性格嬌縱,後……(1 / 2)

應帝王 常文鐘 5849 字 10個月前

以前在家時性格嬌縱,後來嫁人了生活磋磨,喬秉居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性格又倔滿身是刺,甚至帶孩子也遠不如彆的娘親仔細周到,直到這日起早帶孩子入宮謝恩,她才發現歲長穿的棉鞋不合腳。

愧疚誠有,她提溜著歲長的腳捏捏那金絲繡雲價格不菲的玄色棉鞋,說:“不妨事,回去後先找雙彆的穿著,娘趕趕進度,明日準保我大兒子穿上合腳的新棉鞋。”

短短個把月娃娃就長了,以前沒這樣快的,喬秉居把隋讓渾身上下檢查一遍後她又轉來向歲長:“小二來叫娘看看鞋子衣裳合不合適。”

出這樣的失誤製衣處是要獲罪的,親王攬著歲長坐在斜對麵,任喬秉居靠過來把裹成胖球的團子捏個遍,閒適說:“這事得同知非說一聲,給孩子們製作衣袍鞋帽的是宮裡繡錦司,尺寸若不及時校準,以後有的是麻煩。”

禮律森嚴,並非是個皇親國戚或宗室子弟就都能穿用宮中繡錦司製作的衣物,天子一家與親王穿著出自繡錦司,天子近親中僅親王嫡子女、郡王爵、公主爵有資格享繡錦司製作,喬秉居以前見過繡錦司的華服,是德朝末年天子賞賜給她父親的,如今她早已不記得那華服精美的樣式與精湛的繡工,隻剩下記得那是種無尚尊貴的榮耀。

親王尋常衣著簡單低調,卻然是連裡麵中襯無意間露出來的領口袖邊都精致得不可複製,喬秉居從沒想過那些衣物的出處,那時知非領人來給倆孩子量尺寸,她更沒想過知非說的縫製衣物是要繡錦司來。

那些顯而易見卻容易被忽視的心思便這樣坦坦蕩蕩擺在自己麵前,她粗心大意的直到今日才看見,嫡子,親王願意收認隋讓和歲長為嫡子,喬秉居不是不知道此舉意味著什麼。

當著孩子的麵,喬秉居強忍下了腔子裡翻湧厲害的酸澀。

入宮後乘親王輦駕行,走了兩刻才到和風在的怡心殿,和風正在用早膳,過會兒還要抓緊時間去上課,受過謝恩後他叮囑一定要在太後宮等他下課一起用午膳,他還要和新堂弟說說話。

親王駕轉長寧宮,元太後眼巴巴正盼著幺妹帶孩子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幺妹的孩子,盼得在屋門口直踱步,待親王一家四口才轉出琉璃影壁,太後揮著手迎接出來:“早就說從陛下處出來了,怎麼走這樣久才過來?特意給我外甥們做的吃食都要放涼了!”

“太後躬安。”喬秉居蹲膝拾禮,被元太後一把薅起,拉住手說:“先快快進屋,外頭冷得厲害。”

將親王一家迎進屋,太後勉強端坐了受隋讓歲長大禮拜,並且很快淪陷在小人兒精歲長一聲甜過一聲的“姨母”中。

來至飯桌前,眾入座,元太後把歲長抱在懷裡,騰出一隻手來把隋讓也拉著,說:“這就是抓著阮阮心肝多年的娃娃呦,大的穩重,小的可愛,甚好甚好。”

說著轉頭看過來,說:“阮阮,大姐可算知道你舍不下的原因嘍,不舍是對的,換作我定也是舍不得,自己當做心肝一樣養大的孩子,豈容得他人決定去留。”

元太後說著偷眼瞧親王,親王不說話,坐在那裡兀自抓緊時間認真用飯。今日親王不休沐,已然錯過點卯,簡單用些早飯要抓緊時間去中樞閣上衙。

待親王飯罷,喬秉居送親王到長寧宮門外。

觀皇帝今日態度,喬秉居停步後不由說起兩句隋讓和歲長的身份,欲提前和親王通通口風,她還是不想讓孩子落戶親王府,她知道元家與親王之間終有一敗,而勝利的隻能是親王,屆時她與孩子必將會烙上四個字“元氏餘孽”,她不想讓親王為難。

她想,親王終有一日會迎娶真正的親王妃,會有自己真正的血脈嫡子,她和兩個孩子隻是匆匆過客,不當給親王造成麻煩。

那些話說的隱晦,親王聽了簡單應著。

今日是探親日,莫玉修替舉家都在外地的姨母去探望在宮裡當女官的表姐,從長寧宮旁路過時他看見親王長身玉立長寧宮門外,低著頭在和喬秉居交談。

距離不算遠,他看見二人言語間似乎有隱約分歧,但親王說話仍舊是那樣耐心且溫柔,喬秉居則是時而靜聽時而抬起眼來與親王分說,那自信獨立的模樣與在他麵前的卑微恭順截然不同。

這樣的貳嫁婦喬秉居,即使站在風流人物攝政親王旁邊竟也依舊沒被遮蓋去身上的熠熠光彩,甚至引人注目,直讓莫玉修已有的認知忍不住開始動搖,此刻看來喬秉居嫁親王似乎不算是高攀,畢竟能於親王麵前不黯然失色的人,數在極少。

親王察覺到路儘頭似有人停步注目,於是挪步改側對喬秉居為麵對,將那陌生視線擋在身後,不再與喬秉居過多分說什麼,隻叮囑午後等她來接一並回家。

目送喬秉居回長寧宮,親王轉過身來衝宮道儘頭抬起手,做的招手動作卻隻食中二指並在一起遙遙輕點,原準備撤步離開的莫玉修拾禮回應,並在親王邁步朝這邊來時趨步相向。

二人碰麵,莫玉修拾禮:“問輔國躬安。”

“孤安。”親王朝外走,隨口說:“寺丞何故至此?”

莫玉修抱著手隨在親王身側略後小半步,恭敬說:“今日探親,得父母叮囑來看望家中親戚。”

“如此。”親王點頭,不問人家私事而與莫玉修聊起大理寺近來庶務,目的也是想旁敲側擊打聽些公務上的東西。

同行出一段距離後,親王要擇路中樞閣,回外城衙署的莫玉修拾禮恭送親王,再行出一段距離,他遇見親王的輦駕。

隨輦太監是莫玉修認識的人,二人互相拾禮後莫玉修熱心說:“方才見王駕去往中樞閣了。”

“寺丞誤會,”隨輦太監笑意融融說:“奴婢不找輔國,奴婢方才是送輔國家小,此刻就要回轎輦所。”

輔國在宮裡多步行,一般不乘輦轎。

莫玉修與隨輦太監彆過,心中無端升起種難以名狀的不悅,喬秉居一個貳嫁婦,成親不滿月竟然能帶著抱養來的孩子乘親王輦駕,真是有手段,怪不得寧肯受著天下人戳脊梁骨也要蹬了他而跑去攀附親王,原來在他麵前那些溫順都是裝出來的,呸,狐媚子……

要麼說日子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大事小情一出接一出,未正剛過,親王接家小回府,行至宮門外遇見喬思明的貼身小廝。

小廝迎上來與親王親王妃拾禮,遞上喬思明手書,喬思明手書中無半字廢話:近日天乍寒,父親再次抱恙,兄待吾妹擇日探。

喬秉居讓小廝捎話應下,回王府路上與親王分道而帶著孩子去見朋友馮築,重回京城之後喬秉居和馮築的情義如舊,並未因十年失聯而生疏,隻是最近馮築過的有些不順,多約喬秉居出來散心,順帶做些閨中密友密謀的事。

至於親王,便是放衙也逃不脫庶務纏身,元拾朝約親王北裡見。

北裡麼,十裡北裡十裡長,勾欄妓院牆挨牆,都是小丞相元拾朝的地盤,親王不是頭次涉足此處銷金窟,次次都忍不住眼紅酒肉錢好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