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佑仿佛聽到了曆程的後半句話，那麼熱烈，卻又讓比佑那麼難過，他努力推開曆程，淚水卻控製不住地滴落，說：“曆程，我們屬於不同世界。”

曆程並不意外比佑的回答，媽媽也和他說過，不過他沒有同意。曆程安慰道：“沒事，我會帶你進入我的世界。”

“有一天你會厭倦我！”

“我不會離開你，你相信我。”曆程說。

“如果是我厭倦你呢？”

曆程沉下臉來，問：“你說什麼？”

“我想分開，我已經決定了。”比佑推開曆程，拿起書包朝教室外走。

曆程快走幾步攔住比佑，冷冷地說：“把話說清楚。”

“曆晴的案子結了，阿姨也康複了。我也算完成了我的承諾，我們現在誰也不欠誰。”比佑試著掙脫曆程，卻無法掙脫。

曆程用手抬起比佑的下巴，逼著他看向自己，“我不同意，你不能離開。”

“我要走了，你放開我。”比佑使勁掙紮幾下，曆程被惹惱，扣著比佑的雙手壓過頭頂，按在牆上。

曆程的臂力大的驚人，比佑的手腕開始發疼，可他越是掙紮，曆程就越是用力，比佑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

“曆程，你希望我變成第二個張楠嗎？”比佑問，鼻尖發酸。“你希望我討厭你嗎？”比佑紅著眼睛問，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掉落。

看到比佑哭這麼厲害，曆程知道自己弄疼了比佑，鬆開比佑，可是態度依舊強硬，強硬地說：“比佑，就算你厭倦了我，我也不會放開你。”

“曆程，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遲早會厭煩我，我現在也不喜歡你，為什麼要在一起？”比佑哭著問，“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你還要什麼？我還能給你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你喜歡我什麼？喜歡我這副空殼嗎？”

“比佑......”

“我不敢再去愛什麼人了？我愛的東西都會離開我，所以我也不想再去愛什麼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繼續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我整個人都是空的，我這樣的人，你愛什麼？你了解我嗎？”比佑情緒有些崩潰，沿著牆壁慢慢蹲下，嗚咽著說：“我把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你放我走吧，我太累了，重新愛一個人太累了！”

“比佑...”

“你放我走吧...”比佑嗚咽著一遍一遍輕聲懇求，說給曆程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曆程由慌亂轉變為無助，他知道比佑不像表麵上那麼陽光，可是他沒想到比佑的內心深處是這麼痛苦無力。他以為比佑沒心沒肺，其實比佑隻是把一切連同自我都壓抑在心底。曆程感到深深的無力與心疼。

比佑雙手捂著臉，輕聲抽泣。曆程無奈，說：“彆哭了，你身體剛好，我答應你，我們先分開一陣子，允許你住校。”

比佑抬頭，問：“你說什麼？”

“可以住校。”曆程心軟了，說：“你不是總是嚷嚷著要回學校住嗎？我陪你住校。”

“你媽媽需要人陪。”比佑說。

曆程無奈地摸了摸比佑的頭，說：“今天先陪你。”

曆程扶比佑站起，兩人一起回到宿舍樓，比佑打開自己的房門，曆程還是跟在他身後。

“我要進去了。”比佑說。

曆程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宿舍，說：“我就在隔壁，需要什麼隨時找我。”

比佑走進宿舍，關上宿舍門，他背靠著門板坐在地上，為什麼曆程沒有順勢拋棄他？

曆程發來一條短信。“你有什麼顧慮都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解決。”比佑關閉手機，心中一陣溫熱，緊接著又是患得患失，曆程能永遠對他這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