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開口拒絕,可對上白榆那雙眼睛,卻牙根緊咬著發不出一個字。
艱難的靜默過後,陸征把臉偏向一側,雙眉緊蹙,閉上了眼睛。
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讓白榆本就猶豫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僵持在當場。
半晌過後,陸征喉結上下一滑,沙啞地吐出三個字:“你快點。”
“……”
白榆心下一橫,撥開陸征的衣領,對著脖頸後的腺體咬了下去。
銳化的犬齒刺破皮膚,帶著冰糖葡萄柚氣息的信息素注入到陸征腺體內部,順著血液遊走到四肢百骸。
陸征幾乎瞬間一顫,整個人身體繃緊到極致。被標記是很痛的,生理和心裡都會在短短幾分鐘之內發生巨大的變化。
兩股信息素在體內衝撞交織著,陸征渾身滾燙,呼吸急促。白榆過於強悍的信息素讓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及,痛苦地輕抽一聲。
“沒事了,很快就好。”白榆托著陸征的腦袋,將他下頜抵在自己肩上,在耳邊柔聲安撫著。信息素的注入由淺入深,一點一點撫平Alpha焦躁的渴求。
“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出去看看好嗎?”
陸征昏昏沉沉地應了一聲。
白榆將他挪到牆角不顯眼的位置,迅速開關門走了出去。
外麵的談笑聲戛然而止。即使他關門再迅速,感官敏銳的幾人還是嗅到了空氣中濃度過高、揮之不去的Alpha發熱期信息素的味道。
顧嘉南手中的牌“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驚疑不定地看著獨自一個人走出來的白榆。
“哥,你找個東西這麼久?哎,陸隊呢?”蘇珂一臉呆萌地坐在沙發上,咯吱咯吱咬著肉乾。
“吃你的吧”,韓凱眼疾手快塞了塊地瓜條給他,“陸隊有事,你當誰都像你這麼閒啊。”
“哦”,蘇珂不明所以:“好吧。”
他又仔細瞅了一眼白榆,忽然一躍而起:“不對啊,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傷口感染發燒了?”
“沒有!”韓凱將他牢牢摁住,“屋裡暖氣片開太大了!給悶的!”
“還好吧,也沒多熱啊。”莊偉傑接過話,“我瞧瞧,室內還不到10度呢。”
顧嘉南服了這些沒有眼力勁的人,趕緊嘖了一聲,把牌往中間一推,“不打了不打了,今天手氣不好,我看天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有什麼事明天再來吧。”
“才8點出頭,你今天怎麼了。”莊偉傑奇道:“平時你哪次打牌不搞個通宵?”
“累了。”顧嘉南說著活動了一下頸肩:“連續在城北駐紮幾天都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哪裡能跟你比。我們回去吧,也讓陸隊早點休息。”
在顧嘉南和韓凱一通操作之下,幾人風卷殘雲般迅速離場,留下屋子裡一片狼藉。
白榆無奈歎了口氣,彎下腰把瓶瓶罐罐都拾掇起來裝進垃圾袋,估摸著他們都走遠了,這才輕叩儲物間的門:“陸隊?可以出來了。”
他又喚了一聲,裡麵無人回應。
白榆推門而入,陸征斜靠在牆角已經睡著了。
光影順著門縫在他臉上流動著,陸征呼吸平穩,灼熱的溫度也漸漸褪去。
信息素交織的氣息氳開在微涼的空氣中,帶著迤邐與繾綣,潛入心底最深處的秘境。
白榆從臥室裡搬來一床薄被,蓋在了陸征身上。他也坐了下來,兩人肩膀相抵。
這一夜無星無月,卻睡得格外踏實。
白榆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直到一陣刺眼的光亮透過敞開的門射進來,清晨金色的光線鋪滿視線,他才悠悠轉醒。
意識複蘇的瞬間,他發現自己躺在陸征懷裡。
高嶺之花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醒,就這麼垂著眼睫,靜靜地看著他。
“!”白榆呼地一下坐起身,擰緊著眉心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時間也不長”,陸征語氣平和,緩緩道:“可能也就兩個小時之前吧。”
白榆麵色一紅,“你…,你就這麼看著,怎麼不喊醒我?”
“怎麼?”陸征乾笑兩聲,抬手指指自己的脖頸,“這麼小氣看都不讓看?我又沒有做什麼趁人之危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