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 祝師姐一路順風。(1 / 2)

秦羽若往後靠在桌壁,抱臂笑看著時舟。“勇氣可嘉,連人帶劍撞回雁峰上。”

又問:“罰你抄門規了?還是打掃藏書閣?”

“師姐替我求情。”時舟在她身邊坐下,喝口水緩了緩,“沒罰我。”

“隻顧往前衝,我是喊你喊得嗓子都啞了,也沒見你慢下來。”

秦羽若慨歎道:“在七尋長老手下撈人,玄應君對你也真是…”

時舟抿唇沒再說話,眼神投向窗外,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這日過後,她仍舊和平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央著玄應師姐展示劍術,大多時候眼睛會了,手不會,收效甚微。

“時舟!”重山長老躲開迎麵砸來的劍,濺起來的碎雪落了他一臉,灰白的胡子沾了雪,顯得很滑稽。

時舟被這聲叫得身體一激靈,人愣在原地。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練太久,手心出汗,一個沒握住劍脫手飛出…而已,誰能想到重山長老剛好出現。

重山沉著臉,抹去臉上的雪,“今日起,同秦羽若一道來降真峰,沒練滿兩個時辰就彆回了!”

“弟子遵命。”秦羽若忍笑。

時舟沒反應過來,被她推一把,應道:“是。”

除了這個小意外,時舟大概不知道,一刻鐘前,長老們聚在一起,其他長老對她近來表現頗有讚賞,唯獨重山長老黑了臉。

劍道是時舟學得最慢的一門,為此沒少收到秦羽若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不算奇怪,畢竟秦羽若作為降真峰重山長老的弟子,主修劍術,好友卻被自家師父屢屢拎出來,作為反麵教材。

登雲宗四長老,分彆授丹道,陣法,術法,劍道。術法一門靈力提升最快,正因如此諸多修士紛紛修習術法,當下五洲追求境界的攀比之風也愈加盛行。

時舟不一樣,她是真的有用心在學,不過一直沒有起色,常常被秦羽若四五招就放倒。

重山把劍扔給她,“我聽其他長老說你平日修煉刻苦用心,難得的劍修苗子,勤些來,我親自指點你。”

這,算撬牆角嗎?時舟猶豫,雖然隻見過放養她的師父一次,但也知道修界“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的道理。

“你還不願意?”重山拔高嗓音,瞪她。

“我師父親自教導,其他人想學還沒這機會。”秦羽若鼓動她。

是這麼個道理,於是她道:“多謝師伯。”關係得分清。

答應後怎麼感覺,好像被他們師徒忽悠了?時舟低頭看著手裡的劍,剛剛她要是沒脫手,說不定還有拒絕的可能。

此後在主峰上完課,時舟隨秦羽若一道回降真峰練劍,在天黑前趕回清瀾峰,去玄應那打坐一個時辰,再回後山溫習其他功課。

冬雪消融,北風漸息,樹枝頭抽出嫩芽,竹林春筍冒尖,轉眼便到春日。

從降真峰回來後,時舟守在玄應的院落,自己調息完,靠在書案睡著了,手沒撐穩驚醒過來,才發現已月上中天,還是沒見到人。

許是臨時有事來不及說,時舟這樣想,遂起身準備回去睡覺,剛開門,抬頭時見玄應正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框。

玄應沒想到時舟還守在這,臉上錯愕一瞬,“今日是我失約。”

時舟眉頭蹙起,眼中憂色明顯,喊道:“師姐。”

失不失約事小,麵前的人難掩憔悴,眼神疲憊,唇角發白,身軀像搖搖欲墜的細竹,似是受了極重的傷。

“我無礙。”玄應躲開她扶過來的手,走進門,問她:“這次西洲之行,可考慮好是否要同我去?”

秦羽若同時舟提到過,兩儀門外的結界出現裂縫,五洲宗門協商各自派人前往。

登雲宗由七尋長老帶頭,其他四峰各有師兄師姐同行,或參與加固結界,或前去見識曆練。

“師姐也去?”時舟問道。

“兩儀門聯結魔界五洲和修界五洲,事關蒼生,吾輩義不容辭。”

玄應抵唇輕咳,頓了頓又道:“具體情形尚不清楚,凶險難料,你若不想去,無需勉強。”

保命要緊,外麵哪有登雲宗安全。即便魔界有動靜,也還輪不到時舟操心,她現在也是需要被護佑的蒼生之一。

無需勉強,真的太通情達理了,時舟附和點頭,“那我不去。”

很自覺,不想去添亂,以至於時舟拒絕得很快,玄應都沒意料到。

半年多相處,她還以為足夠了解時舟了。

臨走前,時舟將自己煉成的丹藥送給玄應,俯身行拜禮:“祝師姐一路順風。”

原以為時舟近日苦修劍術,是為隨自己去西洲做準備,玄應目送人離開,無奈搖了搖頭,拒絕倒也是她的性子。

冬雪消融,孟春時節,時舟送彆了師姐和秦羽若。

小半個時辰過去,自回來後她就托著腦袋,書案上的書攤開,寫著神隕秘境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