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師大會接近尾聲,原本高漲的氣氛漸漸平息,在一聲號令中眾人齊刷刷的坐下,趙哲文將手中的紙疊成了一個飛機,瞄準前方,射了出去。
一直飛,一直飛,順著敞開的門跑了出去,紙飛機所及之處,目光全都被它吸引,路澤也下了台,回到座位上。
沈洛臉上沒有洋溢著笑容,反倒是愁容爬滿整個臉龐,將他籠罩在陰雲之下,安鬱喚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回應,直到台上的領導說完,下麵的掌聲把他的思緒拉回來,問:“怎麼了?”
“沒事。”安鬱摸摸他的頭說:“就快結束了。”
沈洛點點頭。
誓師大會一直開到中午,豔陽高照,沈洛精神狀態不太好,還在強裝鎮定,不讓他們多想,可當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立馬鎮定不起來了。
沈夢在門口來回踏步,看見他回來,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問:“怎麼現在才回來?不是早就放學了嗎?”
沈洛甩開她的手回答隻有簡短的四個字:“學校有事。”
沈夢窮追不舍的問:“有什麼事?”
沈洛沒在回答她,轉身進了門,沈夢看到梁謙經過上次的事對他不太友好,說:“你也住在這裡?我告訴你,你不要和沈洛走的這麼近,他以後是要考清北的,你呢?真是自取其辱。”
梁謙也沒有反駁她,繞過他徑直回了房間,安鬱也不想和她做過多的糾纏,語氣冰冷的說:“阿姨,請您讓一下,擋到路了。”
沈夢自覺的讓了一條道路,安鬱走之前還擔心的朝裡屋望了一眼,沒看到他,想必是回房間了。
沈洛回到房間就把門反鎖了,沈夢不耐煩的敲了好幾聲,開始用力的轉動鎖芯,沈洛怕門鎖壞了,隻能給她開門。
“有什麼事嗎?”沈洛一半的身子藏匿在那扇門後麵,低垂著眸子,嘴唇一張一合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你出來,我有話說。”沈夢命令的語氣說。
沈洛將門關上,隨著她走到客廳裡坐下,沈夢喝著水說:“你錢是哪來的,你能租得起這樣的房子?”
沈洛不是沒考慮過,這個房子是梁謙幫忙找的,一開始沈洛也覺得這樣的房子已經算學區房了,不都是應該出售的嘛,怎麼會向外租?
沈夢看他不說話,放下水杯,晃了晃他,問:“你想什麼呢?說話啊?”
沈洛說:“不知道他就在樓下公告欄那裡貼了租房信息,我就來了。所以你來乾什麼?”
沈夢這才想起來正事說:“你現在不是要高考了嗎,接下來我準備看著你,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不要做一些與學習無關的事……”
還沒說完,屋外就響起了敲門聲,沈夢趕緊跑過去給他開門,進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提著一個工具箱,手裡還夾著一顆煙,看了一眼沈夢問:“是不是你找的上門安裝?”
“是是是,快進來,沈洛,去倒杯水。”沈夢讓他快點進來。
男子將手裡的箱子放下來打開,裡麵裝了很多不認識的東西,然後拿出重頭戲,一個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的攝像頭。
沈洛看到攝像頭的瞬間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夢,沈夢注意到他的目光,理所應當的說:“這是監督你學習的,以後除了睡覺的時間,你就給我在這個攝像頭的活動範圍內活動。”
沈洛很快恢複了神色,沒回答她,就回了房間,他們在外麵搗鼓了一個小時終於弄好了,從書架上能看清客廳的全貌,但不排除有死角。
沈夢再次將沈洛叫出來,和他說:“你以後放學之後就趴在這裡好好學習。”
沈夢指了指桌子,正好在攝像頭最容易看見的地方,無奈的點點頭。
沈夢瞥到了他脖頸兒上帶著什麼東西想伸手拿下來,沈洛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了,沈夢雙手叉腰,秉著嘴說:“你躲什麼,我又不是要掐死你,你脖子上戴的什麼?”
沈洛摸向胸前突出的一塊,臉上變得柔和,說:“朋友送的。”
沈夢繼續問:“那個朋友?”
“我交什麼朋友是我自願的,沒必要什麼都和你說。”沈洛僅存的一點柔和煙消雲散,語氣冰冷。
沈夢語氣強勢的說:“你以為我想問啊,你看你從街上走過去,誰會問你。”
沈洛不想在聽她那一套了,說:“我累了,去睡一會兒。”
沈夢也坐到沙發上玩起了手機,突然注意到了麵前的一扇門,走進觀察了好久,突然按下門把手,可是門是緊閉著的,於是又折回去了。
想進去問問沈洛,可他又將門反鎖上了,沈夢使勁的拍門說:“沈洛,你又鎖門乾什麼?我又不是外人,快開門。”
沈洛在沈夢說的第一句話的時候就被吵醒了,艱難的起身滿臉怨氣的打開門說:“怎麼了?”
沈夢大力的推開門,沒注意沈洛整個人還倚在門上,他重心不穩,想往前趴去,連腳趾都在用力還好最後穩住了身形。
“那扇門後麵是什麼?”沈夢指著背後的那扇緊閉著的門問。
沈洛看向那扇門,眼底泛起了漣漪,喃喃道:“我的氧氣。”
沈夢沒聽清又問了他一遍,沈洛這才說:“沒開過,不知道。”
確實沒開過,每次都是安鬱進來,也沒去過他的房間,自然也不知道,所以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安鬱守著手機,想知道他那裡什麼情況,隻能聽見那裡有嘈雜的聲音,沒聽見沈洛的聲音。
到了上學的時間,梁謙和安鬱同時出門,沈洛遲遲不出來,梁謙推了一把安鬱讓他去叫,安鬱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沈夢,問:“有事嗎?”
“沈洛呢?”安鬱問。
還沒等沈夢說出話,沈洛就冒出頭說:“走吧。”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沈夢等他走了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鑰匙,如果下次來豈不是還要等著沈洛回來,那也太麻煩了。
路上梁謙問沈洛:“她沒出什麼幺蛾子吧?”
“監控攝像頭算嗎?”沈洛笑著說。
梁謙看著可憐的沈洛說:“玩的挺變態啊。”
沈洛攤攤手,無奈的說:“誰說不是呢?”
安鬱摸摸他的頭心疼的說:“難受嗎?”
“難受什麼,習慣了。”沈洛抱著無所謂的表情說。
安鬱往沈洛手裡塞了什麼東西,感覺有點紮手,攤開一看,兩顆橘紅色的糖安安靜靜的躺在手心。
然後就聽見安鬱說:“吃一個吧,是你喜歡的。”
沈洛打開糖遞到安鬱的嘴邊,說:“我其實也不是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