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不可以再在一起”這句話,他沒有勇氣問,也知道柏珍不會接受。他做了幾年拋棄她且沒有聯係的前任,忽然回來求和好,這種渣操作他確實自己都想唾棄,說出來也隻會讓柏珍更加厭惡。
然而,他情急之下選擇的答案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柏珍像聽到了句笑話似得,笑的有些笑彎了腰,眼裡還有著濕濕潤潤的東西,笑必,她扶了扶腰。“郭隊長說話一如既往地不用負責啊……你可真是……”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轉口答“不可以。”
柏珍正眼對著他說,“你彆侮辱我,也彆再侮辱你自己。”說畢,便把門一甩,徑自跺著高跟鞋上了樓,留著郭驛失魂落魄,看著柏珍離開的背影,他心如刀絞。
柏珍的背影在郭驛的記憶裡出現過很多很多次。
最早,應該是那年。
郭驛知道柏珍在女校讀書,當時柏珍要養活自己,下課要趕著再去一家書店打工,下了學就急著抱著書本回家。
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忽然出現的,他個子很高,剃著青亮的頭皮,手酷酷滴往兜裡一揣,處處透著聰明。
他趾高氣揚地站在一台拉風摩托車前麵,還叼著一袋奶。要不是他長得英氣勃勃,接下來的話柏珍肯定以為他是專欺負女生的混混。
柏珍看著剛剛過去的電車,沒趕上,這下要遲到了,情急的差點哭出來。郭驛踢著步子來到柏珍麵前,嘴裡還叼著奶,問她“你乾嘛那麼急?”口齒不清,所以柏珍也沒聽清他要說什麼。她又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就過來搭話,所以看著郭驛的眼裡充滿著防備和疑惑。
“你看著我乾嘛?”郭驛口無遮攔慣了,一向瀟瀟灑灑,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和他一樣厚臉皮,眯眼笑著,直接就說,“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柏珍黑亮的眼睛瞪大,臉刷一下滴紅了,“你你你,你彆胡說,誰喜歡你!”
“哦,不喜歡就不喜歡,這麼凶做什麼。”郭驛也格外的好心情。
柏珍惱羞,抱緊書本,狠狠地踢了郭驛一腳,拔腿就跑。
郭驛沒料到事情是這麼個發展,對柏珍那一腳完全沒有防備,乾巴巴地全給受了下來,疼得他差點原地去世。
這“酸爽”在兩人在一起之後,郭驛為了讓柏珍“內疚”,可是添油加醋了一大把的說了出來,博得了不少“福利”。
柏珍根本不知道當時自己的腳有重,隻為了儘快趕去書店,為了不受郭驛的“騷擾”,耽誤時間,她多跑了整整一站地。
第二天,柏珍來了學校,抽屜裡有一封信,信上龍飛鳳舞滴畫了一輛摩托車,柏珍一看便想到了昨天校園門口的那個小子,趕快收進書包,緊張的動也不敢動,直到中午休息,才小心翼翼地打開。
裡麵的字和封麵的畫一樣龍飛鳳舞,字更多了分剛健,隻一眼,柏珍就愛上了。
那字灑脫有力,漂亮的不可思議,但紙上的話……
柏珍看完,紅著臉,夾進書裡,火速離開了。
郭驛就這麼一路無神地回憶著,走著,太陽也暗淡了下去,虛著步,這麼飄回了隊裡。
剛到隊裡,譚歡就來找他,“隊長,今晚有安排一場聚餐,上麵說安排你去。”
事事有人情往來,處處都是規則,一步錯,可能就是深淵,這些人,他現在一個都不能得罪。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去,就去吧。
聚餐回來後,郭驛更加疲憊,身體困倦的要死,他洗涮之後,躺在床上,但思緒卻如奔騰的野馬,噴湧而出,來回撕扯。
輾轉難眠,迷迷糊糊,在即將入睡時,他倏地坐了起來,靠在床板上。
那晚,他吻住柏珍,問她,“可以麼?”
他聽到了柏珍對他說,“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那永遠不要來找我,永遠不要。”
他怎麼回答的?郭驛對著柏珍說,“我不會後悔,即使有一天我們分開了,那我會消失。我深深地愛著你,永遠愛著你,所以分手之後我們是不可能做朋友的。”這很像誓言,但誓言好少會永遠。
隨後,他們無所顧忌的擁抱在一起,絲絲縷縷的光打在他們身上,溫柔纏綿,有種感情好像入了土的嫩芽,肆意生長。
天空中,雲連綿在一起,由東流向西,看上去像一條天河,十分美麗,而地上,是無垠的愛河。
郭驛反省著,是啊,他食言了,可是如果能再□□人的話,誰會選擇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