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珍抬眼,淡淡的問他,“你覺得我該怎麼覺得?該怎麼想?”
郭驛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受傷與失望,柏珍看著他,手緊緊的握緊,兩秒鐘後,她再次開口,“我承認我對你還有情感,我沒辦法看著你難過不聞不問,但這並不代表我再次接受你,也不代表我想和你發生些什麼。”
郭驛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柏珍轉開和他對上的眼睛,她的情感一直在動搖,她見不得郭驛不自信的樣子,更見不得她難過,但理智一次次的告訴她,不要,這種刻骨銘心的疼痛經曆一次足夠銘記終身。
郭驛忽然走進她,低低頭,看著柏珍漂亮的睫毛,承認道,“我是個不負責任的人。”他扯了扯嘴角,苦笑著,“雲上麵的那片藍天,空空蕩蕩的,看不到頭,好冷好寂寞,我怕過,我那時候怕哪天陣亡了,一點痕跡也留不下,算是白活了,可是,當我死裡逃生,再次活過來,我怕的不是陣亡,而是我發現身邊沒有你了。就算沒了飛機,沒了藍天,我也是要回來,要找到你,追回你。”
柏珍蹙眉看著他,眼裡是不解和好笑。
郭驛看著她,“柏珍,我們在天上飛,速度快,生死不過那幾秒,想著你是我生也是我死的寄托,在落地之後,感慨今天我還有命可以想你,倉促離開你,是我做過最後悔的決定。”
柏珍問他,“就算我們之間又恢複了關係了,你能怎麼樣?你們是把命當撲克牌打的人,而我,不是亡命之徒。”
郭驛看穿了柏珍難過卻故作冷漠的樣子,認真的對她承認,“對不起,柏珍,我曾錯過了你的期待。”他眼裡的情緣似深不見底的大海。
柏珍不敢多看,嘴抿成了一條線,幾秒後,她想到了什麼,把手裡的紙遞給了郭驛,“你看看這個。”
郭驛好奇的拿了過來看著上麵的信息,”隻批了隊長一個人?”
“嗯,據說是經費不夠了,隻夠一個人去的。”
郭驛疑惑的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柏珍不自然的答道,“季潔在仙樂斯撿到了掉地上的紙。”
郭驛將信將疑。
柏珍繼續,“剛剛和李太太打牌,李隊長應該是和她說過了。”
郭驛警覺,這麼重要的事情是誰這麼不小心遺落,還遺落在仙樂斯了呢,他試探性的問,“李太太什麼反應呢?”
“女人還能有什麼反應,隻能接受,還得表現大度。”
郭驛猶豫了下,“我覺得李隊長不會丟李太太一人在的,不然,我再去問問。”
柏珍對上了他的眼睛,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也是想托你再去問問或者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李太太和李隊長一起去MG受訓。”
郭驛心裡好奇柏珍怎麼忽然這麼關心彆人的私事了,但又想到李太太常來打牌,應該是有一些感情了,於是眨巴著眼睛,求生欲很強的熱情應下了這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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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頂樓,季潔拿著一瓶啤酒遞給了李元正,李元正接了過來一飲而儘。
“好久沒來這裡了。”李元正對季潔說。
“是啊,讀書的時候你是學習太忙,隻有我被人打了才會上來陪我喝酒,畢業了你是工作太忙,天天飛來飛去的,我也隻有在這裡能看見天上的你。”季潔和他碰了個杯。
“對了,給你看個東西,我這次……”李元正說著就要從褲兜裡拿出申請出國受訓的審批函遞給季潔。
季潔打斷了他,他先拿出了一張銀行的存單遞給了李元正,“一年的工資,借你的啊,要還的。”
李元正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季潔歎了口氣,對他說,“你不能留她一個人在南京城,不行的。”
李元正把存單退給了他,“還不起。”
“自從你乾了這個職業,就沒著過家,說好的帶她遊山玩水,你一次也沒做到,她無怨無悔的跟著你好不容易盼到了這次,可以一起出去,你一個人出去算怎麼回事,錢是小事。”季潔珍詞酌句的說,他怕打擊他最好朋友的心,也被另一處心裡的塵封的痛揪著。
“我從小到大看著家裡被追債,就發誓不能欠錢……也不欠人,你知道的。”李元正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季潔拉住他,“不準走!這是我的錢,我也不是彆人……況且,你個穿軍服的,是還不起我錢麼?還是打算跑MG不再回來了?”
“這不是我一兩年能還的起的,我沒和人借過錢,也沒和人要過……”李元正頓了頓,“那……利息貴不貴啊。”
“貴!回來你連本帶利的還我!我可是南京城第一大經紀人,不做虧本買賣的。”
李元正拿過季潔手裡的銀行存單,小心折起來,收進衣服口袋,和季潔碰了酒杯,“還不準走,我看你不僅是不做虧本買賣,就是一□□!強買強賣!”
季潔靠著牆抬頭迎著陽光喝掉了杯中所有的酒,他眯了眯眼,怎麼今天的陽光有些刺眼,刺的眼睛有些酸酸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