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聞言輕笑,絲毫情麵也不留:“鸞景閣從不放假消息,姑娘還請另尋彆處。”
“實不相瞞,宋瑾是我姐姐”
料到不會這樣簡單,宋辭掏出一枚象牙腰牌放在桌上,“老板現下可願信我?”
對麵果然愣了一瞬。
見她已經動搖,宋辭心念一轉,繼續說道:“聽聞鸞景閣三層始終未開放過,不知若有貴人想借此地一用,您可會著手安排?”
對麵終於鬆了口,隻是話語間依舊有些猶豫:“鸞景閣隻是做些小本買賣,姑娘此舉,若要讓我們老板將身家都賠進去……”
“由我作保,隻賺不賠。”
宋辭彎了彎唇角,“勞煩姐姐轉達,請老板暗中傳過消息後,靜候貴人便是。”
“若有什麼差池,相府自然會擔。”
出了鸞景閣的門,冬青已經在外候著。
宋辭伸著手臂,朝天上望了望。
才與裡麵的人彎彎繞繞說了一通話,宋辭隻覺得腦子轉的打結。
晴日的陽光有些刺眼,晃得她眼前白亮一片,卻也讓她的心緒稍稍鬆下來幾分。
她提起裙擺,被冬青攙扶著走上馬車,還不等邁進車門,卻聽身後忽然有人喚她。
“姐姐。”
“小俞?”
宋辭回身,衣擺迎風,腰間墜飾猝不及防相撞在車輿一側,發出清脆的響聲。
少年站在車下,眉眼彎彎。
陸言舟抬頭看她,不急不緩的同她說話:“姐姐今日得閒,怎麼會在此?”
宋辭一言以蔽,草草遮過:“沒什麼事,出來透透氣。”
陸言舟也不作他問,隻是看她一身錦緞華服,輕聲開口:“姐姐這樣好看。”
“我在茶苑訂了位,姐姐要不要同去?”
說著,他已經伸出手臂到宋辭的眼前。
宋辭看著他,目光在他那張帶笑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將手搭了上去。
“好啊,一同去吧。”
借著他手腕的力走下馬車,宋辭收回手,“我恰有一事想要問你。”
茶苑雅間,宋辭接過陸言舟遞來的茶盞,抿下一口茶水。
“姐姐方才說有事要問我,不知是什麼事?”
“茶不錯。”
宋辭放下茶盞,輕聲讚道。
她一手伸進袖中,抽出一隻錦囊:“記得四殿下給我的這隻錦囊嗎?”
陸言舟點頭。
宋辭繼續道:“其中裝著的東西,並不是我長姐的。”
“我想,多半是殿下將自己的東西錯裝了進去,既然你與四殿下存著交集,還勞煩得空見她時幫我將這東西還回去。”
陸言舟伸手接過,錦囊在掌心摩挲一瞬,他重新將錦囊推回到宋辭一側。
他抬眼看著坐在對麵的宋辭,一雙眼睛天真又無辜:“姐姐可是看過裡麵的東西才這樣說的?”
宋辭不予置否。
見宋辭半晌不接那錦囊,反而再次推回到自己這邊,陸言舟繼續開口問:“姐姐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嗎?”
漏到茶盞裡的一枚葉子正打著旋兒的飄在上麵,宋辭收回目光,壓低了聲音,冷言道:“蹊蹺又如何,那裡麵裝的東西豈是我能隨意窺探的?難不成我要為了一個連麵都未見過的長姐,將自己都搭進去嗎?”
陸言舟張了張口,卻隻是問:“那姐姐為什麼要回京都呢?”
宋辭本是試他一試,聞言輕笑:“陸言舟,你還知道些什麼?”
茶座旁的水又煮沸了,翻滾沸騰的聲音連帶著霧氣,籠在這間不大不小的茶室裡。
陸言舟提起茶壺,為宋辭重新換了一杯熱茶:“我知姐姐自清州來是為何事,也知再有不過半月,宋瑾姐姐失蹤,甚至是身亡的消息或許都會昭於京都。”
宋辭微微斂了眼睫。
若是宋瑾的消息昭告京都,關於太子身世的謠言也會進一步為人揣測,屆時她卻要與太子訂婚,如何想來都不利於宋家,更不利於太子。
宋辭盯了一會兒飄散著熱氣的茶湯:“是四殿下告訴你的?”
陸言舟搖頭:“這在宮闈中早已不算秘密,但姐姐手上的這隻龍紋玉佩卻是不同的,除了玉佩的主人和宋瑾姐姐,再無人知道其中究竟發生過什麼。”
宋辭重新拿起桌上錦囊。
陸言舟言下之意十分清楚,便是要她從太子身上查起了。
“謝伯父今日就要離開京都了。”
宋辭將錦囊往袖口一收,起身問道:“現下才過晌午,你要不要隨我一同去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