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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好勞動黎將軍,還是我自己來吧。”蘇曦和說著就準備接過黎淵手裡的碗,卻不料黎淵卻躲開,隨即坐到他身邊,用湯匙舀起藥吹了吹,還淺嘗了一口,遞到蘇曦和嘴邊。
“我嘗過了,不燙,也沒毒。”他笑的溫潤,眼裡探尋的意味濃烈的似一簇紛燃的火,寒光乍現。
“有毒也無妨,黎將軍贈的藥,親手喂了我,毒死了我,您也難逃乾係。”蘇曦和眼中投現出一絲深沉的悲涼,言語卻不落下風。
黎淵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仍舊是淡漠地透著冷意,道:“這幾日我常來看你,我們都算是舊相識了,顧公子怎麼會覺得我要害你呢?”隨即又舀了一匙喂給他。
蘇曦和也不扭捏,張口咽了,“是啊,將軍想讓我死不還是易如反掌,何必拿藥來救我,將軍看上去也不像是會憐香惜玉的人。”
一眼望去,一個是清貴淡漠,一個是清雋儒雅,本質都是一水的腹黑毒舌。
“哼,這話到說的不錯,既然知道我殺你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還不說實話麼?”黎淵也不看他,薄唇抿著鋒利的弧度,睫毛濃密修長,覆著那眸子,透出一絲殺氣。
“唉~都到這個份上了,您完全可以動手了,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抵擋得住您黎將軍的威風。”
啪!的一聲,藥碗碎了一地,隻一瞬,蘇曦和就被撲倒在榻上,脖頸處抵了一把鋒利的刀,冰涼刺骨。
蘇曦和不由得“嘶……”了一聲。
慕晨聽得動靜,迅速推門進來,卻也看不清屏風後的二人,隻得焦急地道:“將軍!”
黎淵怒喝一聲:“出去!”
“將軍何必動怒,左右你都是要殺了我的,快動手啊,說不定我就是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將來會是將軍安邦定國的肘腋之患。”蘇曦和還是那漫不經心的冷淡。
此時的蘇曦和已經被按倒在榻上,他一隻胳膊用肘撐起半邊身軀,衣袍也因這劇烈動作滑落下來,香肩微露。
動作間衣服的褶皺被骨骼撐起,露出小片鎖骨陰影,衣領鬆鬆的掛在腹部,上麵敞開的地方露出消瘦的胸膛,透出一股幾近病態的蒼白。
衣袖微微上折,露出一截雪白細膩的胳膊,潤白下清晰可見得青筋凸起。
黎淵此時緩緩貼近蘇曦和,用刀挑起他的臉,逼著他與自己四目相對,黎淵輕笑一聲,刀尖緩緩順著滑向胸口,留下一條紅印。
他驀然貼近,俯在蘇曦和耳邊吐露著熱氣,“哦?是麼?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彆怕,這刀快得很,不會讓你有一點痛苦。”
刀尖遊走到蘇曦和心臟的位置,上了點力,“說,你到底什麼人!顧琛!哦不!我是不是該叫你,潤王殿下,啊?”
“彆怕。”蘇曦和憶起他昔年在皇宮校場說的那句“彆怕。”再看看如今這場麵,蘇曦和隻覺得有苦難言,不由得有些傷感。
蘇曦和收斂了眉間的苦色,展顏輕笑,戲謔道:“將軍既然已經聽到了,何必再問?直接殺了我不就一勞永逸了。”
見黎淵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的身子,笑的更開懷,“難不成,將軍舍不得?怕不是看我身姿曼妙,下不了手吧?”
黎淵聽他這麼說,才意識到二人之間的氣氛過於曖昧,但他卻不覺得惱怒,反而還有些莫名的享受。
黎淵嘴角挑起一縷玩味的笑,“那可不?阿琛身形宛若少女,多少讓本將軍有些心猿意馬,我可不就是讒你的身子麼?不如阿琛從了我,做個小倌兒?自此,你可就是這清樓的花魁了。”
蘇曦和聽著黎淵言語這般輕薄無禮,卻玩味著自己的字,不由得開懷。
“好啊。”他騰出手挑起黎淵的下頜,眼神纏綿悱惻,實在是算不上清白。
蘇曦和瞅準黎淵發愣的空,看著那微微顫抖唇,似是無暇美玉,卻又似勾人魂魄的魅,竟抬起頭輕輕在黎淵的唇上啄了一下。
霎時,空氣都凝固了。
這一吻,吻得極快,但唇間那一縷還未褪去的柔軟做不得假。
黎淵眼裡的清冷陡然轉化為殺氣,他將匕首頂在蘇曦和脖子上,一手將蘇曦和雙臂繞過頭頂,死死按在床榻上。
他的眼睛裡在冒火,恨不能用眼神將榻上這位碎屍萬段。
他也不知自己現在究竟是惱怒還是害臊,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開口,隻覺得身下的這位陰詭狡詐,自己卻一下子竟奈何不得。
蘇曦和此時也有些不可思議,自己怎麼會……
但看著黎淵盛怒之下還輾轉思慮,不由得覺得有些可愛,便又玩心大起,故作嫵媚輕笑道:“將軍這是?惱羞成怒了?不是你說的叫我從了你麼?怎麼?想不認賬了?”
黎淵此時驀然一凜,不是被激怒了,而是他發覺身上的心居然有些不安分的極速跳動起來,頓時臉上浮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神色。
黎淵氣急敗壞,驀地鬆開蘇曦和,起身迅速理了理衣容,“哼!”的一聲,狠狠瞪了一眼蘇曦和,疾步出去了。
說不上是為將驕傲而大步流星還是因為彆的什麼落荒而逃,隻匆匆離開了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