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荇漸青含晚意 蘇曦和在收到自璃國來……(1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4353 字 10個月前

雍都的天氣漸漸舒爽了起來,晚夏的微風徐徐,淩威將軍府的翠竹依舊枝繁葉茂,亭亭徑直。

黎淵百無聊賴地坐在榻上,翻看著兵書,心不在焉的,跟一旁的慕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慕晨,聖駕走了快兩個月了吧?”

“是啊。”

黎淵啪!的一聲合上書,歎道:“唉~本將軍的清閒日子沒幾天嘍!”

“將軍休養這些時日了,也該開始準備上朝了吧。”慕晨道。

黎淵站起身扭扭腰,踢踢腿,無所謂道:“上朝?上什麼朝?現在北邊安定,有車騎大將軍盯著,南邊也有驃騎左將軍鎮守,我不過一個掛職的四品將軍,還是沾了父親的光,這都城還能有兵給我帶不成?”

“將軍也彆妄自菲薄,您年少有為,皇上還未來是要繼續倚重您的。”歐陽澤挎著藥箱進來,笑眯眯地。

黎淵眯著眼,似是無奈地調侃道:“歐陽先生,我這傷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真不必隔三差五的來將軍府點卯。”

歐陽澤將藥箱放在桌上,也不搭話,隻是朝黎淵躬身道:“將軍請。”

“唉~歐陽先生,學醫學迂腐了吧?”黎淵裝作一臉惆悵地嘻笑道。

歐陽澤早就習慣黎淵的陰陽怪氣,就是不搭腔,隻一本正經地搭脈。

黎淵看歐陽澤這樣子就覺得無趣,心想還是他那位主子有意思。

但上次蘇曦和來送完謝禮後便再無聯絡,黎淵即便已經想明白他可能誤會了蘇曦和,自覺那天自己話說重了,想找個機會致歉,但是礙於麵子,又不好意思上門,便偷偷叫慕晨打聽,隻知道蘇曦和最近都在清樓裡沒有外出,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想到這兒,黎淵目光不由得暗沉下來。

歐陽澤偷瞥見黎淵的思緒似乎越飄越遠,便抽回手,拿掉黎淵腕上的方巾,拱手道:“恕在下直言,將軍修養已近兩月,現下已經大好,再休養下去真的不太合適了,還請將軍早做打算。”

黎淵木然地點點頭,道:“我知道。這段時間有勞你了。”

隨後又低頭輕聲笑道:“今後都再不用來我這兒了,開心嗎?”

“額……”歐陽澤哪兒敢說實話,隻得打官腔了,“不敢不敢,這是在下分內之事,將軍如今大好,在下就放心了,日後若將軍有用得到的地方,在下義不容辭。”

黎淵看著歐陽澤張皇失措地樣子,突然就覺得得勁兒多了,隨即大笑道:“彆較真,歐陽先生,開玩笑的,你……”

話音未落,隻見黎淵又一名副將江彬進來拱手道:“將軍,清樓來人請歐陽先生,說是顧樓主不太好。”

“什麼!”歐陽澤聞言匆匆行了一禮就準備走。

“等等!”黎淵陰沉著臉,扯過旁邊架子上的外袍,語氣竟也有些莫名焦急:“我跟你一起去!來人,快備馬!”

幾人疾馳到清樓側門,裴煜在門口四處張望,遠遠看到黎淵和歐陽澤,趕緊跑過來,將歐陽澤扯下馬,歐陽澤險些摔倒,便也顧不上這些,隻拉扯著裴煜問怎麼回事,裴煜急得團團轉,語無倫次,隻道讓歐陽澤趕緊上去看看。

疾步上樓,歐陽澤衝進房間,隻見楚洋急切的喚著躺在榻上已經麵色蒼白的蘇曦和。

歐陽澤暗道不好,顧不上問那麼多,急忙上前推開楚洋,解開蘇曦和沾了血的衣衫,開始施針。

地下四散著零碎的茶具,床榻周圍,還有幾滴血跡。

蘇曦和靜靜躺著,雙唇微張,唇上還有一絲殷紅的血跡,雙目緊閉,胸膛間起伏不定,斷斷續續的隻有微弱的喘息聲。

黎淵定定地看著榻上的人,容顏還是那般溫文儒雅,此時卻沉寂的像一灘死水,沒有一絲血色。

看著蘇曦和虛弱得可能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模樣,黎淵心頭一扯,目光幽深隱晦難懂,良久才道:“怎麼回事!”語氣冷的令幾人渾身戰栗。

楚洋撲通跪下,顫顫巍巍地開口道:“方才裴煜傳來闕都的信,公子看完就讓我們都出去,公子獨自一人在裡麵,我守在門口,裡麵一直沒動靜,直到我聽到打碎東西的聲音闖進來時,公子已經暈過去了。”

“信呢?”

“公……公子看完就燒了。”楚洋汗如雨下。

“什麼內容?”

“這……我……”楚洋都快哭出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問你什麼內容!!”黎淵一拳打在身後案幾上,怒吼道。

裴煜見勢趕緊也過來跪下,拱手道:“將軍息怒,信是我接的,屬下死罪,偷看了一眼。”

黎淵的語氣這才緩和了一絲絲,他坐在案幾旁,手緊緊按著桌角,語氣不容置疑,“說!”

“信上說是璃國太後薨逝,請公子回去祭奠。”

黎淵怔了怔,似緩了一口氣,道:“喪母之痛,確實痛徹心扉。”

“不成了。”

歐陽澤施完針後把了脈,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點點汗珠,顧不上問彆的,手忙腳亂的拉起楚洋,急得滿臉通紅:“去!套車!快!銀針隻能暫時壓製,他血氣上湧,吃藥也沒用了,他必須回天霜閣由師父親自醫治,快!裴煜你去給回信,就說公子驟然病發生死難料,要去天霜閣,這個樣子去不得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