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作沒聽見黎淵話中深意，對著懷王拱手道：“將軍所言甚是，於殿下是小事，於一個在深宮受儘欺辱的人是大事。”

蘇曦和放下手，繼續道：“如此……殿下還覺得我是另有圖謀麼？”

懷王臉上的愧疚之色甚濃，喏喏開口道：“天霜閣已經救過我一次了，顧兄不必如此客氣。”

蘇曦和坦然道：“殿下欠天霜閣是公，顧琛欠殿下是私。”

“殿下不必覺得不安，顧公子豈是那般宵小之徒，微臣也已位列高階，絕不是想利用殿下。”黎淵起身拱手，誠懇至極。

蘇曦和也站起來，拱手作揖，“殿下，現如今局勢，賢王因妒而迫害您，皇上有意扶持您，我和將軍隻是擔心您的處境。”

“殿下，臣與您一樣，不恥賢王明王二人佛口蛇心，朝堂汙穢不堪。”隨即跪下道：“臣黎淵願扶持殿下，保江山，明社稷。”

蘇曦和也跪倒，拱手道：“草民亦如是。”

懷王趕忙過去將他二人拉起來，急道：“你們這是乾什麼，是我不好，不該疑你們，你們這般為我，我卻疑神疑鬼，實在對不住。”他舉起右手，並三指，朗聲道：“我季雲珩發誓此生對顧琛和黎淵二人永不生疑，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彆彆彆。”黎淵趕忙按下他的手，笑道：“殿下何人我和顧公子都知道，不必如此。”

“既然決定了要走這條路，往後的日子就不會太平，肯定會有流血犧牲，可……”懷王望著蘇曦和，眼神有些閃爍，欲言又止。

蘇曦和了然，他也學著懷王的樣子，抬手並三指，道：“我顧琛對天發誓，無論今後做任何謀劃，絕不無辜害人性命，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懷王趕忙擒住他的手，慌忙道：“顧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這條路凶險異常，可我不想自己的高位是踏著無辜之人的屍體坐上的，你……能明白嗎？”

蘇曦和笑笑，拍了拍懷王的手道：“殿下放心，可是有一點是您要明白的，不是我們不害人，彆人就不會來害我們。所以殿下，防守很重要，可反擊也是必須要做的，必要的時候是不能心軟的。”

懷王釋懷的笑笑，也拍了拍蘇曦和的手，道：“好，我答應你。”

黎淵也把手放上來，隔著懷王的手，小指輕輕摩挲著蘇曦和的指尖，鄭重道：“那我們就祝殿下扶搖直上，功成名就。”

三人吃酒聊到很晚，黎淵酒量不錯把懷王都喝到了，便囑咐慕晨護送懷王回去，蘇曦和喝的不多，但此時臉頰也紅彤彤的，有些眩暈。

黎淵看著蘇曦和扶額眩暈的模樣笑道：“是你今天贏了棋要我陪你喝酒的，你這怎麼了？醉啦？”

蘇曦和握拳揉揉額頭，道：“我平日都喝果酒好吧，誰知道你這是烈酒，再說你喝這麼多，歐陽要罵人的。”

“哎呀，我問過他了，小酌幾杯無妨的。”黎淵嘿嘿笑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蘇曦和望著黎淵麵前的三個酒壺道：“你這叫小酌幾杯？這酒挺烈的，我能撐到現在，沒暈成懷王那樣很不錯了。”

“你才喝了幾杯，真的是。”黎淵嗔怪道：“撐不住就彆撐了，江彬，去端碗醒酒湯來。”

說罷看著蘇曦和暈乎乎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他伸手掠開他的頭發，溫柔的道：“不喝了，走，躺著去，早點睡。”

“我不要。”蘇曦和竟撒起嬌來，手朝著黎淵伸開。

“做什麼？”

“抱。”

黎淵無奈笑笑，刮了刮他的鼻子道，寵溺得不得了：“好好好，抱，來吧。”

他把蘇曦和抱在他腿上，蘇曦和頭側靠在他肩膀上，眼神有些迷離，手裡打圈玩著黎淵垂在胸前的頭發。

黎淵臉頰貼著蘇曦和的額頭，隻覺有些燙，關心道：“喝多了？”

“沒有？”蘇曦和嘴硬。

黎淵調侃道：“喝多的人都說自己沒喝多。”

“就沒有。”蘇曦和持續嘴硬。

“好，咱少閣主說沒有就沒有。”

黎淵轉頭看到江彬端著醒酒湯在門口看著他倆，都傻眼了，卻不覺得哪裡不妥，反而有些得意。

他笑道：“站那兒乾嘛？拿過來啊，怎麼不拿湯匙啊，算了出去吧，我就這麼喂吧。”

黎淵一手摟著蘇曦和一手將醒酒湯端到他嘴邊，隻見蘇曦和眉頭一皺，撇過頭，道：“苦，我不喝。”

黎淵輕聲哄著：“乖，喝了。”

“不喝。”

“那……這樣呢？”

“我不……唔。”蘇曦和睜大眼睛，隻覺唇上貼著有些滾燙的柔軟，一股清苦在嘴巴裡散開。

黎淵竟自己含著，嘴對嘴喂給了他。

他看著蘇曦和紅撲撲的臉，震驚的眼神，暈乎的模樣，不由得身心悸動，猛的撲了上去，一陣驚天動地。

具體發生了什麼玉彬不知道，隻知道第二天收拾的時候，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在地上，碎成一片，桌布居然都在地上，連待客的榻上，椅子上都淩亂不堪。

兩主子倒像沒事兒人似的，端坐著下棋。

玉彬撓撓頭，鬱悶道：“難不成昨晚，他倆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