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歐陽澤已近深夜,黎淵早就乏的不行,倒頭就睡,蘇曦和卻滿腦子思緒,翻來覆去睡不著。
黎淵感覺到身邊人的焦躁,無奈道:“我的少閣主,你能不翻了麼?我明日還要上朝的。”
蘇曦和才發現自己吵醒黎淵了,便歉意道:“對不起啊。”
黎淵依舊閉著眼,輕輕摟住蘇曦和給他掖了掖被角,溫柔道:“彆說對不起,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我在想,如今懷王不在雍都,這賢王就派人來殺我,當真是急不可耐。你救過懷王,且之前我們在清樓也已經引人注目,賢王怕也會對你有所行動。”蘇曦和轉過身,頭埋在黎淵的肩頸處道。
黎淵嗤笑一聲,撫摸著蘇曦和的頭發,道:“他能對我做什麼?我在朝堂上可是一句話都沒幫懷王說過的,懷王也沒去過我將軍府幾回。”
蘇曦和思索道:“歐陽說的那個太監既然是有人送到我們麵前的,那麼他的目的是為了借我們的手拉下賢王,可他自己既然有這麼好的把柄,為何不直接把人帶到禦前呢?”
“那說明他沒有辦法直接把人交上去,為什麼沒辦法呢?因為他就是明王,他與賢王分庭抗禮,倘若突然交上去這麼一個人證,按陛下的疑心,他或許會覺得是明王故意構陷,且明王他隻有人證。”黎淵分析道。
“將軍說的對,他把人送過來是想讓我們繼續查下去,直到查出其他物證,將賢王一鍋端了。”
蘇曦和恨聲道:“懷王如今去扈州賑災,明王想著給了我們那個太監,我們定會去細查,查出來肯定會讓懷王去上奏,可如此一來,也會讓皇上覺得懷王如今參政,急欲除去對手。這個明王,真是坐山觀虎鬥的好手啊。”
黎淵聽他的聲音有些不對,便問道:“你想做什麼?”
蘇曦和手指輕挽著黎淵的頭發纏繞著,陰陰笑道:“他不是喜歡坐山觀虎鬥麼,那就看看,誰才是最後坐在山上的人。”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快睡吧,我困得不行了,明兒我還有事兒呢。”黎淵打了個哈欠,摟緊蘇曦和道。
“好好好,你是大忙人,睡吧。”
蘇曦和的頭從黎淵懷裡蹭出來,頭發掠過黎淵的雙唇,搞得黎淵本來就有些癢癢的。
可好死不死的,蘇曦和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這黎淵哪兒禁得住啊,當即睜開眼,盯著漸漸要從懷裡轉出去的蘇曦和,沉聲道:“乾嘛去?”
蘇曦和本來都快翻過身了,聽到聲音又回過頭疑惑道:“睡覺啊。”
他望著黎淵有些冒火的眼神,以為是自己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他不高興了。
隨即又躺回去,挪到黎淵的脖領處摟著他,頭發再一次拂過黎淵的嘴唇和鼻尖,下頜處傳來的微癢讓黎淵的呼吸都有一瞬間的滯澀。
蘇曦和的聲音從懷裡傳來,悶悶的。
“我這不是想著你困了,抱著又壓著你胳膊睡不好嘛。”蘇曦和喃喃道。
黎淵喉結動了動,僵硬著嗓子開口道:“你這樣我也睡不好。”
“啊?”蘇曦和抬起頭,才發現黎淵的眼神似醞釀了千年的酒一般濃醉。
他頓時紅了臉,輕聲道:“那我……鬆手?”
“你敢!”
蘇曦和皺眉,垂下眼無奈地垂了一下黎淵的胸口,道:“那你到底要怎麼樣?”
看他這樣黎淵的眼神炙熱燃燒起來,他強忍著閉上眼悶聲道:“彆蹭了。”
“啊?”蘇曦和沒聽清。
黎淵想怒吼啊啊啊,他實在受不了這個家夥在懷裡蹭來蹭去的了,一個翻身壓倒蘇曦和,狠狠吻上蘇曦和的唇。
彆吻邊低聲怒吼道:“我叫你彆蹭了,還想跑,你不能點了火就不管了吧?”
一夜糾纏,直至天都亮了。
黎淵也沒法兒睡了,二人匆匆沐浴,看著蘇曦和安穩睡著,黎淵才上朝去。
蘇曦和一覺睡到了下午才起身,楚洋過來扶起蘇曦和道:“公子,將軍傳話來說明日休沐,但今日墨羽軍有個副將過生辰,其他人鬨著要將軍請吃酒,將軍拗不過,說是晚上去清樓與他們吃酒,晚點回來。”
蘇曦和心裡甜蜜,微笑道:“都是同僚,應該的,你叫徽音安排好酒菜,好好招待,彆叫將軍丟臉。”
楚洋笑道:“是。”
裴煜進來道:“公子,餓了吧,方嬸把飯都做好了,公子起來用些吧。”
“不急,你來。”蘇曦和喚裴煜過來,輕聲在他耳邊囑咐幾句,裴煜應聲出去。
冬日裡的白天總是短暫,不知不覺天就黑了,蘇曦和披著鬥篷坐在廊下,欣賞著月光灑下來映著地上的白雪微微閃光,晶瑩透亮。
“你怎麼又坐外頭,可是病好起來了,越發放肆了。”歐陽澤攏著一深灰色的鬥篷,挎著藥箱,肩膀處用銀線繡著卷雲紋,在月光照耀下透著微亮的光,行走之間波光粼粼。
歐陽澤瞅著蘇曦和上下盯著他看,目光最終落在鬥篷上,就知道他想乾嘛,當即道:“停,想要叫你家將軍買去,我這可是新的。”
蘇曦和哈哈笑道:“我哪兒有那麼沒出息。”
歐陽澤不屑道:“就你最沒出息。”然後拽著蘇曦和的鬥篷,邊走邊道:“走走走,進去,彆在這兒吹風,受寒了將軍又得叨叨我。”
蘇曦和被硬拉進房裡,他褪去鬥篷無奈地看著歐陽澤道:“你怎麼又來了?話說你為什麼總是晚上來啊?”
歐陽澤放下藥箱,坐在椅子上,懶懶道:“白天我忙啊,如今仲冬,感染風寒的人可不少呢,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清閒自在。”
蘇曦和笑笑,給他倒了杯熱茶。
歐陽澤喝了一口,湊近一點蘇曦和繼續道:“裴煜跟我說了,你真要這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