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曦和也端起了茶杯,道:“為什麼不呢?”
“可……懷王如今不在雍都啊,咱們擅自做主能行嗎?萬一掌控不好,可就前功儘棄了。”
蘇曦和笑笑道:“此事哪兒有那麼快,得慢慢來,而且為避嫌,還必須得在懷王回來之前發作起來。”
“夜長夢多啊。”歐陽澤擔憂道。
“咱們就是要拖,拖得越慢他越急,才能自亂陣腳,不僅要拖還得讓彆人都知道,此事民間議論起來才能事半功倍。”蘇曦和悠悠道。
歐陽澤往嘴裡扔了一塊果子道:“好吧,你心裡有數就行。話說今日怎麼沒見將……”
“公子,不好了。”楚洋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
“怎麼了?”蘇曦和急急站起來。
楚洋急忙道:“方才徽音傳來消息,將軍請人在廂房吃酒,她一直派人在周圍遊走,見將軍似有醉意,便想等結束後請將軍去公子房間歇息,可此時有人吵起架來,徽音前去勸解,待處理完後發現廂房裡將軍不見了,其他人也喝的酩酊大醉,隨後便開始在樓裡找尋,最後在後院的一間下人住的廂房裡找到了,可……”
蘇曦和見楚洋稍有猶豫,便急忙催促道:“可什麼?你快說!”
楚洋小心翼翼道:“可是……卻發現將軍似與一女……女子相擁而臥……”
“女子!”歐陽澤大驚失色,轉頭去看蘇曦和的神色,見他神色不愈,便道:“你彆緊張,黎淵不是那樣的人,他……”
“我知道。”蘇曦和目光堅定道。
“是,屬下也堅信將軍不是這樣的人,屬下已經將廂房看管起來了,公子……”
“去看看。”蘇曦和披上鬥篷,疾步向門外走去。
眾人下了馬,自側門進入清樓後院那間廂房,楚徽音站在門口,神色焦急又擔憂,看到蘇曦和與歐陽澤慌忙跪下道:“公子恕罪,屬下沒盯住將軍。”
“起來吧,不關你的事,還有客人,你且去忙吧。”蘇曦和溫言道。
“是。”楚徽音誠惶誠恐地了退下去。
蘇曦和疾步過去,到門口正想推門,卻猶豫了,他害怕推開門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他害怕黎淵真的做出那樣的事。
歐陽澤看他這樣,一時間有些氣惱黎淵,上去一腳踹開門。
眾人進去,卻驚訝地發現,榻上的黎淵是側身摟著一女子,衣著是有些散亂,但都在身上穿著,女子也昏睡著。
蘇曦和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細看。
歐陽澤才不管那麼多,上前去朝床上踹了一腳黎淵,不料黎淵一動不動,歐陽澤頓時覺得不對,伸手搭上他的脈,麵色凝重道:“被下藥了。”
蘇曦和轉頭環視了一圈道:“慕晨呢?”
楚洋進來拱手道:“慕晨也被灌多了,現下在公子房裡,那幾位副將都還昏迷不醒。”
蘇曦和點點頭看向床榻,見床上的黎淵麵色潮紅,雙眼緊閉著,一動不動,他問歐陽澤道:“蒙汗藥?多麼?”
歐陽澤點點頭道:“不多,應該是在酒裡,二解之法,你知道的。”
蘇曦和淡淡道:“拿冷水。”
楚洋隨即端來一碗冷水潑在黎淵臉上,連身旁的女子都收到了波及,微微醒來一絲。
冬日的冷水冰冷刺骨,臉上突然的冰涼讓黎淵一個激靈,隨即睜開眼居然發現自己身邊躺了一個女人。
嚇得一骨碌坐起來,轉過頭看著歐陽澤不善的眼神,慌忙低頭審視自己,還好還穿著衣服,便微微鬆了口氣,可再往後望去,看到蘇曦和也在,正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黎淵瞬間覺得腦子嗡得一聲,也顧不上那麼多,急忙起身道蘇曦和身邊拉著他的手解釋道:“這……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沒有,你要相信我,我……”
蘇曦和道:“我相信你。”可是神色還是冷冷的。
黎淵不敢說話了,蘇曦和抬手擦去他臉上的水,麵無表情道:“你被下了蒙汗藥,這才潑你,都濕了,去換身衣服。”
“我……”黎淵躊躇著。
蘇曦和卻不聽他解釋,道:“楚洋,去,帶將軍換身衣服。”
黎淵聽著他不容置疑的語氣,再想解釋也沒法兒開口,也隻得跟著楚洋去換衣服了。
蘇曦和走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解開鬥篷交給裴煜,對著正在給那還有點迷糊的女子把脈的歐陽澤問道:“她什麼情況?”
歐陽澤思索著道:“比將軍還少,應該是吸入的,再來碗水差不多能醒。”
裴煜應聲一碗水潑過去,那女子徹底清醒過來,看著眼前這麼多人,急忙往後退到牆邊,拉過被子護住自己,慌張哭道:“你們是誰?是黎將軍他,他把我……”
“把你什麼?”歐陽澤冷笑道:“在下歐陽澤,你不會不知道吧?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黎淵做了什麼?沒做什麼嗎?”
女子啜泣道:“是他,他在背後偷襲我,用帕子捂我的嘴,他……嗚嗚……”
“你是誰?為什麼半夜會在清樓?”蘇曦和冷然道。
“我是給清樓送菜的佃戶,有筆賬對不上特來找楚掌櫃清賬目的,楚掌櫃在忙,叫我在後院稍等等,沒想到……沒想到……嗚嗚……”
蘇曦和抬眼看向楚洋,楚洋點點頭。
歐陽澤笑道:“你既在背後受襲,怎的清醒後第一時間就知道偷襲你的是黎淵呢?我勸你啊……最好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