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洗。”

“聽話。”

“好吧。”

蘇曦和看著他都快掙不開眼了還不得不撐著的模樣，覺得又可愛又可憐，便任由他抱著不撒手，費勁地挪到榻上，掰開他的手，對門外喊道：“楚洋，備水。”

“是。”楚洋答應著去了。

黎淵躺在榻上，怎麼都感覺不得勁兒，在榻上扭來扭去，最後終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可頭仿佛磕到了個什麼東西。

摸來摸去，在靠牆角的位置枕頭下摸出一個方盒。

黎淵坐起身，問正在給他備換洗衣物的蘇曦和，道：“這什麼？”

蘇曦和在一旁的衣櫃裡找衣服，撇了一眼，透著床簾也看不清，道：“什麼呀？”

黎淵打開環扣，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帕子，上繡著一縷翠竹，還鬱鬱蔥蔥的。

“這……”黎淵覺得似乎有些熟悉。

“哦，這個啊。”蘇曦和將找好的衣物放在榻上，看到黎淵手裡的東西，似想起來什麼，溫暖笑道：“這個是將軍在十幾年前打跑那些欺辱我的人給我擦身上土的帕子，當時黎老將軍喚你，你沒拿走，我存了私心，想留著，就一直沒還給你。”

蘇曦和輕描淡寫的描述，卻讓黎淵覺得心痛不已，他舉手之勞的事，卻讓蘇曦和記了十幾年，連這方帕子也保存的這麼細致。

漸漸眼裡湧出熱淚，心像是被火烤著，很難過，卻又覺得溫暖。

他拉過蘇曦和，坐在他腿上，將頭埋在他懷裡，道：“你一直留著。”

“當然。”蘇曦和輕柔地解著他的發冠，道：“也算是個念想吧，將軍辛勞忙碌，不能經常來，我就把這個放在枕邊，見他就如同見將軍了。”

“是我陪你太少了嗎？”黎淵嗓音嘶啞著，喃喃道。

“當然不是。”蘇曦和撤下他的發髻，道：“將軍身居要職，自然不能日日花前月下的，何況將軍一有空就來憬園，將軍府都快成空宅了，我哪裡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啊，你彆多想。起來吧，我給你寬衣，洗了早早睡。”

黎淵放開手，站起身，由著蘇曦和給自己解衣裳，可眼睛一直深情款款地看著他。

楚洋和仆從將浴盆抬進來，將炭盆挪近後就退了出去。

黎淵泡在熱氣騰騰的浴盆了，感覺這幾日的辛勞都有所舒緩了。

蘇曦和也寬下外袍，將中衣的袖子挽起來，手放在黎淵的肩膀上，輕輕按著。

“你這是做什麼？”黎淵按住他的手。

“將軍辛苦了，給你按按。”蘇曦和笑道。

“不用不用，你彆……”黎淵急了。

“哎呀將軍彆動，讓我給你按按，好麼？”

蘇曦和暖暖地笑著，將黎淵按著他的手放回水裡，手輕柔地在他肩膀上按著。

肩頸處傳來的舒爽讓黎淵覺得放鬆了好多，便閉著眼享受著。

蘇曦和看他這樣，覺得很有成就感。

目光瞥到那方帕子，想到了什麼，對黎淵道：“這方帕子……”

“是父親給我的，我母親名中有一‘竹’字，且父親自小也愛竹，所以在家中遍種翠竹，連衣服帕子之類都有竹子，還是母親繡的，以示夫妻和睦美滿。”黎淵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蘇曦和點點頭，繼續道：“那就說明這個也可以算是黎老將軍的一個標誌性特征了？”

“嗯……”黎淵思索一下道：“也可以這麼說吧。”他睜開眼，轉過身對上蘇曦和的眼，道：“你是想讓懷王拿著這個去請韓閣老？”

“也不全是。”蘇曦和將黎淵的身體轉過去，繼續按著，道：“既然竹子是將軍的愛物，那麼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如黎老將軍貼身的玉佩？或者什麼的？”

“有倒是有……我想想啊……”黎淵思索了一會兒道：“仿佛有個劍穗，記得父親說，那是他師父給他的，上麵還有塊玉，雕得也是竹子。”

蘇曦和輕輕用手將水灑在黎淵的肩上，道：“那這個東西，將軍回去可願找找？若是老將軍師父所贈，那麼韓閣老必定是有印象的，拿著這個去給懷王，我相信韓閣老一定不會拒絕。”

一股股暖流滑過黎淵的雙肩，再加上蘇曦和的手指時斷時續地在他肩頸處遊移著，搞得黎淵渾身酥麻的直哆嗦，道：“成，待我回去找找。”

蘇曦和感覺到黎淵顫抖了，俯下身問道：“可是冷了？”

黎淵看著他忽閃忽閃的眼睛，擔憂的神色，心裡一陣悸動，一把將蘇曦和拽起來，拉進水中，激得浴盆裡的水灑出好多。

蘇曦和驚呼一聲，掙紮著要起來，道：“做什麼？”

黎淵緊緊抱住他，狡黠笑道：“我洗完你還要洗，一來二去要多久？我還睡不睡了？”

“又要……一起……洗啊……可……我衣服……”蘇曦和知道自己掙不過，可穿著衣服泡在水裡也難受啊。

黎淵壞笑道：“夫君給你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