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久彆重逢 雍都的初春到了,但……(2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4430 字 11個月前

隨著聖旨的卷軸一點點合起,黎淵垂首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一絲欣喜,隨即又掩了下去。

懷王還特意偷偷瞥著他的神色,看著他強忍笑意的樣子,懷王了然一笑。

黎淵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蘇曦和了,宮裡事務繁忙,宮外又瘟疫橫行。

雖然每每聽慕晨帶來的消息,總說他很好,可黎淵還是不放心,奈何又出不去宮,隻得耐著性子等著。

現在懷王傳旨叫他安排墨羽軍建立病所,可以出宮了,黎淵自然喜不自勝。

但他在眾人麵前又不能露了神色,恭敬地接了聖旨。

“事不宜遲,將軍請吧。”懷王微笑著望著他。

黎淵轉頭喚道:“慕晨,去挑些人,隨我與懷王殿下一同出宮。”而後對懷王道:“殿下請。”

懷王點頭謝過,與黎淵一起朝外走去,待出了校場大門,懷王低聲對黎淵道:“現下可正大光明的與將軍交談,正是舒心。”

“深有同感。”黎淵側頭笑道。

兩人行至宮門,遠遠看著工部尚書侯羽亮與戶部侍郎孔亭序已經等在那裡了。

黎淵與懷王稍稍分開些,加快腳步向兩人走去。

夜漸漸降臨,濃墨般的夜幕吞噬了天空,一抹詭異的鉤月孤零零地吊掛在光禿禿的樹枝上,散發出慘淡的光。

陰冷的風穿過寂靜的街道,將白日殘留的溫熱吹的無影無蹤,隻剩下無儘的蕭瑟。

瑟瑟的春風在大瀝步行街上呼呼地刮過,各家的窗戶緊緊實實地關著,似乎人們都不迎接這威風凜凜的春風,街上空無一人。

而憬園裡,蘇曦和依舊攏著鬥篷,坐在廊下。

抬起頭,天上的月亮大致隻有圓滿時的一半,暗淡的光輝和地麵上燈籠散發出的微光遙相呼應,互訴著天上宮闕的寂寞和人世間的蕭條。

暗淡的月光把天幕也襯托得灰蒙蒙的,讓人錯覺整個天空好像一個巨大的屏障,嚴嚴實實地罩著大地,壓抑得讓人無法呼吸。

空氣裡一片寂涼,春日的月光靜靜地落在地麵上,白淨如霜,冰冷而迷離,不知照亮著誰的前塵舊事,那些慘白而絕望的過往。

“怎的又一個人坐在這裡?”黎淵好不容易忙完,精疲力儘,顧不上休整,便火急火燎地奔回憬園,卻不想遠遠瞧著蘇曦和坐在廊下,有些擔憂,又有些心疼。

蘇曦和背對著他,聞言身軀一震,激動的心已經不能用淺薄的語言來表述。

他緩緩轉過身,定定地望著黎淵,興奮和激動如同決了堤的洪水,浩浩蕩蕩地從他的心裡傾瀉出來,他再也無法隱藏他的那份斯文了。

蘇曦和潸然淚下,哽咽著道:“將軍。”

他有很多話相對黎淵說,但此時此刻,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黎淵聽他的聲音似有嗚咽之感,連忙加快腳步到他身邊,將他緊緊擁在懷中,嗔怪道:“哭什麼?”

“真好,我在等。”蘇曦和的頭在黎淵懷裡蹭著,喃喃道。

“等什麼?”

蘇曦和從他懷裡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包含熱淚的眼清透熾熱,他動情地道:“等我的心上人。”

久彆重逢,黎淵深情地望著他,竟一時語塞,無語凝噎。

手上的力道加了幾分,將他緊緊摟在懷裡,想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

蘇曦和也緊緊擁住,晶瑩的淚珠湧了出來,他顧不得抹去,任憑那淚水濕透了衣襟。

“彆哭。”

黎淵雙手捧起他的臉,輕柔地拭去他臉上的淚水,指尖有意無意地拂過他的唇,頓時一陣酥麻穿透了蘇曦和的身軀。

“外頭冷,進去吧。”黎淵牽起他的手,與他一同進屋。

蘇曦和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黎淵,他覺得隻要在他的身邊就像是被柔和的月光照耀著。

蘇曦和的瞳孔是一灣秋日的湖水,古詩裡的‘靜影沉璧’,用來形容這雙眼睛再合適不過了,他的目光總是充滿了柔情。

黎淵伸手解著他的鬥篷,眼神很溫柔很溫柔,好像盛滿了極深的深山中的泉水,欲溢未溢。

“想我了?”黎淵狡黠地笑著。

“明知故問。”蘇曦和吸了吸鼻子,白他一眼。

“哈哈。”黎淵笑了笑,放下鬥篷,引著他坐在榻上,認真道:“如今瘟疫瘋傳,宮裡宮外都不平安,我也是不得已,你彆……”

話音未落,蘇曦和的雙唇就已經堵住了他的嘴。

這個吻沒有一點溫情脈脈在裡麵,難以言喻的熾烈在兩人間彌漫。

黎淵的身體下意識地渴求更多,他能感覺到蘇曦和在向他表達著什麼。

唇舌之間的交纏是彼此最最熟悉的方式,此刻卻仿佛帶著分外暴虐的因子,深情又纏綿。

黎淵也越來越情不自禁,他抬手扶住蘇曦和的肩,一手蓋在他的手背之上,另一手從腰後一攬俯身,野俊傲氣的感覺絲毫未消。

他們相吻,吻到不知生死,愛到不理世俗。

深吻的過程裡漸漸十指交纏,仿佛一個生生世世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