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仁心趨炎附勢 蘇曦和一眼看出挑唆……(2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4407 字 10個月前

人群頓時亂作一團,有繼續叫嚷著朝廷打人了,有膽小怕事的已經跑回病所自己的廂房中,不敢再冒頭,有的則趁機往外衝,墨羽軍與巡城營又合力攔著,把人群朝病所裡趕。

蘇曦和無心顧及那邊的鬨劇,掙紮著起身,從糟亂的人群中將那對驚慌失措的母女拉出來,那婦人臉上滿是淚痕,顫抖著道:“公子,還請你放開手,我......我是染了疫病的人。”

蘇曦和並沒有放手,而是徑直將她拉到歐陽澤麵前,歐陽澤恨恨地盯著他,先打量了他一遍,見他除了衣衫有些散亂外並無異樣,才掀開繈褓給孩子把脈。

“怎麼會這樣?”蘇曦和冷冷問道:“太醫署的人大部分都在裡頭,還有些民間的醫者,即便是裡麵人太多,也不至於孩子發熱三天都無人察看吧?”

歐陽澤沒功夫回答他,直接從那婦人手裡搶過孩子,招呼著二人直奔一旁兵部的備好的帳篷。

待進了帳篷,歐陽澤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在榻上,掏出藥箱裡的針包開始施針。

孩子的母親看著那麼長的針似有些不忍,蘇曦和安慰道:“你放心,歐陽醫術很好,定會治好她的。”

婦人含淚點了點頭。

蘇曦和溫和了神色,問道:“你們住在裡麵多久了。”

“有半個多月了。”

“那孩子發熱這麼久,是沒人管麼?”

“是太醫署的人,他們在裡麵優先給有錢有勢的人家治。”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歎道:“像我們這種沒錢的,就拖著不治,除非你給他銀子,有時還逼著窮人家給他立字據,有的人為了治病,連房子都抵押給了他們。”那婦人說著又低低哭泣起來。

“太混賬了!”蘇曦和怒道。平時那充滿柔情的眼睛,此刻射出兩道寒光,咄咄逼人。

“是沒有比這更混賬的了!”歐陽澤在那嬰兒的身上插完針,恨聲道:“高熱三日不退,孩子幾乎驚厥,倘若再這樣下去,這孩子怕是以後都會成為癡呆兒,這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卻這般瘦弱,唉……”

“你在這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蘇曦和問歐陽澤道。

“唉……我也隻是在外圍,外頭還有未染病的人,若有症狀,我不也得去看麼,為了保險起見,病所內外的醫者都不通的。”歐陽澤歎道。

那婦人聽到歐陽澤說的那般嚴重,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道:“他們……他們還將送來的飯食,挑好的自己留著,給那些有錢有權的人最好的,給我們的,都是些殘羹冷炙,還有些……還有些都餿了,我……我吃不上飯,孩子……就……就沒有奶,所以……”

“這群畜生!”蘇曦和的神色更加難看,眼睛裡燃燒著怒火,鬢角有一條青筋輕輕跳動。

“楚洋。”蘇曦和朝門外喊道:“請將軍來。”頓了頓又道:“再請懷王殿下與戶部侍郎,到……旁邊的帳篷吧。”

蘇曦和吩咐完站起身對那婦人道:“你留在這裡,你放心,有歐陽在,孩子會沒事的。”而後又囑咐了歐陽澤幾句,閃身去了旁邊的帳篷。

不一會兒,黎淵引著懷王與孔亭序進到帳篷裡。

黎淵的氣還是沒消,皺著眉頭急促地呼吸著,頭上冒著熱氣,鼻子尖上綴著幾顆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氣衝衝地向上挑著,嘴卻向下咧著。

孔亭序也漲紅著臉,怒目四顧,像是?匹被迫窘了的野獸,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

懷王也已經放下了衣袖,神色陰鬱,眼睛裡隻有憤懣與悲哀,還有些許疲憊。

蘇曦和讓著他們坐下,將那婦人所說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三人俱是震驚,而後又轉化為憤恨。

“那太醫署副使平時看著唯唯諾諾,卻不想倒是個悶聲乾大事的人啊。”孔亭序冷笑著嘲諷道。

“雖說他太醫署的人確實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今日攛掇著大夥兒那人,怕是不是善茬。”黎淵道。

“憑一己之力攛掇起來,當然不會是什麼善茬。”孔亭序絲毫不客氣地道。

“侍郎。”懷王打斷他,語氣帶了幾分嚴厲,道:“不許對將軍無禮。”

“是。”孔亭序立即收斂了鋒芒。

黎淵擺擺手,漫不經心道:“無妨,孔侍郎也算是性情中人。”

“那照侍郎所言,此事是有預謀的。”蘇曦和微微笑著,看向孔亭序,眼裡滿是探究。

孔亭序也不扭捏,直言道:“在內太醫署趨利逢迎,在外百姓群情激憤,無非是想逼我們結束封城罷了,隻是用這種方法,未免有失人道,還真不是一般人乾得出來的。”

“侍郎說的有理。”蘇曦和點頭附和道:“此人心思變幻難測,實在難以捉摸。”

孔亭序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冷笑,像是水麵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唇角,又在眼睛裡凝聚成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道:“位高權重,自然不會甘於輔佐之臣,端坐了那麼多年高位,沒點兒手段,如何坐的穩?”

“看來……侍郎心中已有人選。”蘇曦和眼眸微眯,淡聲道。

“少閣主不也是?”孔亭序眸中暗潮湧動之下,一股冷冽的氣息迸發而出,眸光變得危險起來。

身邊冷氣侵襲,說變臉就變臉,懷王暗自腹誹著,天知道這禍害在抽什麼風!

黎淵眼神帶著戒備,雖然這家夥總是心慵意懶,但骨子裡的戾氣不輸於他分毫。

“侍郎以為是誰?”

“少閣主以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