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苦肉計皇帝暈厥 三人一同進宮,懷王……(2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4472 字 10個月前

皇帝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的事兒一會兒再說。”繼而對懷王溫言道:“珩兒怎麼樣了?來,過來朕瞧瞧。”

皇帝招手想將懷王召近一些。

懷王低著頭巋然不動,皇帝疑惑,定睛看去,發現懷王竟然低聲啜泣起來。

彆說皇帝了,連身後的黎淵和孔亭序都驚地目瞪口呆,這在他們麵前微微顫抖著身軀嗚咽地是平日裡那個豁達大度,磊落爽颯的懷王?

皇帝詫異,懷王一向單純率真,陽光豁達,即便稍有挫折也是咬牙忍著,怎的就哭起來了?

皇帝看著懷王這樣,眼前浮現出懷王兒時摔倒抱著他的腿嚶嚶哭泣的模樣。

心下一軟,撐著身子稍稍坐直一些,道:“哎呀,怎麼會這樣?珩兒......咳咳......快起來,到朕這兒來。”

聽到皇帝的咳聲,三人心下俱是一緊。

懷王佯裝堅強,抬手拭去眼角將落未落的淚水,站起身到皇帝身邊坐下,顧不得自己,急忙撩起袖子,給咳喘著的皇帝輕撫後背。

皇帝緩口氣,目光落在懷王手臂上透出殷紅血跡的紗布,眉頭一緊,道:“珩兒受委屈了,來人,快去.....咳......快去請太醫。”

“陛下,還是......彆請太醫了吧。”黎淵還伏在地上,聲音有些低沉道。

皇帝疑惑道:“為何?”

黎淵與懷王互視一眼,黎淵直起身,似為難道:“陛下命臣、孔侍郎與殿下共理病所瑣事,由太醫署在病所裡照料染病的百姓,臣等在外圍維護,因為陛下信任太醫署,所以臣對病所內的事情沒怎麼過問。”

而後又誠惶誠恐的俯身在地,道:“也是臣失職,近日才知太醫署的人在病所內,區彆對待,有權有勢者先治,沒有銀子的就放任不管,任其病死的都有,連繈褓嬰兒都不放過,才至百姓憤起鬨事,以致懷王殿下受傷,還請陛下降罪。”

黎淵每說一句,皇帝的臉色就暗一分,說到最後皇帝怒目圓瞪,顫抖著身軀,喘道:“太......太醫署......當真敢作出如此有違天理之事!誰給他們的膽子!”

誰給的?還能是誰?這不明擺著的事兒嘛!

懷王一邊輕撫著皇帝後背,一邊端起榻邊的湯藥,遞給皇帝。

皇帝一把將其打翻在地,深褐色的湯藥灑在地上,瞬間彌漫起一股濃濃的藥味兒。

皇帝盯著地上那一灘,眼裡漸漸覆上一層陰翳,懷王在皇帝身側,透過餘光看到皇帝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笑,轉瞬即逝。

懷王暗暗心道,“孔亭序的招數有的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陛下息怒。”黎淵與孔亭序還有言公公齊聲道。

“息怒!朕怎麼息怒?”皇帝的目光掃過地上跪著的眾人,最終落到黎淵身上,怒斥道:“自你回來,朕就沒一天安生過,此前求娶顧琛的事鬨得沸沸揚揚....咳咳,如今有為了他動手打人!即便太醫署有錯,你也不該將他天霜閣那人安排進去!咳咳......江湖幫派,不乾不淨的,你也敢!”

“是臣安排的。”孔亭序直起身來拱手道:“戶部為的就是百姓,如今在太醫署手裡不斷有人因沒銀子治病而亡,臣作為戶部侍郎,不能坐視不理。且天霜閣雖為江湖幫派,可如今各國均有疫病,天霜閣門生遍布五國十四州,濟世救人,不圖回報,臣願意相信天霜閣的人不會是宵小之徒。”

孔亭序一向都是懶散的模樣,這會子一本正經地說了這麼多,還有理有據,倒讓懷王覺得刮目相看。

可這話激著皇帝了呀,言外之意不就是因為皇帝過分依賴太醫署而至百姓苦不堪言嘛。

“如此?你的意思還怪朕不如其他國君知人善任了?”皇帝怒極反笑道:“我還沒問你打人的事兒呢,你倒是自己撞上來了,說!怎麼回事?”

“臣不過是看著懷王殿下過於軟弱,對著那些太醫署的人不過是斥罵了幾句,被人推到傷了一大片,還趕著去勸阻,那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殿下實在是太軟弱了。可懷王是皇子,若就這麼被傷了,朝廷的麵子往哪兒擱?臣看不過去才動手罷了。”

懷王看著他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眉眼不禁鬆了幾分露出一絲笑意。

此話看著是在貶低懷王,但卻可以打消皇帝對於懷王與戶部來往過密的嫌疑。

皇帝聞言一愣,才想起光顧著盤問黎淵與孔亭序,都沒有關心一下懷王,他尷尬地輕咳一聲,換上一副柔和神色對懷王道:“珩兒怎麼樣?快讓父皇看看。”說著就掀起他的袖子。

懷王本就清瘦,白暫的胳膊上纏著已被血浸透大半的紗布。

皇帝輕輕解開紗布的結,在繞開到最後一圈時,停住了手,眼裡的痛惜之情愈勝。

雖隔著一層紗布,但皇帝已經可以看到懷王的傷是何等觸目驚心,聯想到太醫署的所作所為,皇帝對太醫署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黎淵看著皇帝臉上漸濃的嫌惡,就知道懷王的苦肉計起作用了,“陛下,您彆擔心,殿下的傷已經由歐陽先生看過了,敷了藥,沒有大礙了。”

皇帝聽著黎淵的話,想起之前言公公所言,對天霜閣的態度也鬆動了一絲。

懷王成熱打鐵,一臉真誠道:“父皇,太醫署有負父皇囑托,如此草菅人命,兒臣懇請父皇嚴懲太醫署,不許他們再醫治病所眾人。”

皇帝聞言卻沉默了,黎淵瞅準時機,朝皇帝最在意的點戳了下去,道:“陛下,倘若再這麼下去,百姓死傷無數,朝廷顏麵何存啊?”

皇帝思量了一瞬,剛準備開口說話,卻一陣陣不斷的咳嗽起來,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被單,手背青筋暴起,天旋地轉般的眩目瞬間湧了上來他如同一樁朽木,就這般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父皇!”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