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一心向明月 皇帝病倒,懷王吩咐眾……(1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4415 字 10個月前

春來柳枝新芽,鬱蔥蔥輕霧含煙,低垂垂隨風遊蕩,像極了揮彆的衣袖流蘇,寫滿了雍都的楊花。

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朝暉殿裡因為皇帝暈倒而手忙腳亂,懷王雖對太醫署已經不甚信任,但眼下宮中也沒有彆的辦法,隻得請了太醫院正趙太醫前來察看皇帝的狀況。

皇帝躺在榻上,臉色是那樣的憔悴,嘴唇也是那麼的蒼白,趙太醫將手搭在其腕上,閉眼沉思良久。

不出眾人所料,皇帝果然已經染上了瘟疫。

言公公聞之色變,有些驚慌地看向榻上的皇帝。

雖說宮內早有瘟疫,但若皇帝染病,傳出去難免會造成百姓恐慌。

他側頭看了看坐在皇帝身側低頭沉思的懷王,欲言又止。

“殿下......這可怎麼辦?”趙太醫搭完脈,小心翼翼地問道。

“有勞趙太醫了,還請趙太醫抓緊時間治療陛下,其他的事,就不用太醫署操心了。”

黎淵臉上帶著麵罩,趙太醫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得出他言語裡的敵意,雖有些不滿,可如今這個情形,也不敢說什麼,隻諾諾地應了,轉身退出去配藥了。

懷王眼見趙太醫退出去,才抬起頭,緩緩對黎淵道:“派人去盯著,父皇染病之事不宜外揚,以免人心浮動。”

黎淵揚揚下巴,慕晨會意,悄悄跟了出去。

懷王對言公公投來的讚許的目光慘然一笑,繼續道:“現在太醫署沒幾個能用的,誰都不能信,還得請黎將軍請歐陽先生來為父皇診治。”

黎淵點點頭,道:“應該的。”

“宮內留守的墨羽軍派出一些來守著朝暉殿,進出的人務必要細細查看,不能給人以可趁之機。”

黎淵聞言微微皺眉道:“可如此安排,不會更加叫人懷疑麼?”

“那就……”懷王沉思一陣,道:“墨羽軍還有多少人可用?”

“不足兩千,其餘都已染病或在宮外鎮守。”黎淵道。

“那就將這兩千墨羽軍分散開來,鎮守在宮中的重要殿閣,就說是因宮外鬨事,所以加強宮中戍衛。”

懷王又轉頭對言公公道:“有勞公公,吩咐各宮不得隨意走動,宮門雖早已關閉,但仍有保供的宮人出入著,這些人每日進出必得像今日一般熏過之後再入宮。”

“臣也會親帶墨羽軍嚴守宮防,定不讓消息走漏。”黎淵拱手道。

“不。”懷王阻止道:“如今連父皇都染病了,說明宮裡的瘟疫已經不是太醫署能控製的了。現下太醫署、同濟局與藥劑局的大部分人手都在此前調去了乾州,就留下的太醫院那些人,怕是已經顧不過來了,這個時候倘若宮外在再個什麼,那可不得了。”

懷王站起身走到黎淵麵前,拍拍他的肩膀,手指輕輕在他肩上捏了一下,眼神明晃晃的看著他道:“病所的事情還未徹底了解,你還是得待在宮外,以防不測。”

黎淵被他捏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懷王的意思是,宮裡種種尚不足為懼,可宮外百姓若一旦再鬨起來,後果則不堪設想。

且還不知餘立安還有多少未知的後招,總得宮內宮外都有人才能應對的過來。

思及此處,黎淵對上懷王的眼,兩下就都已心知肚明。

“是,臣聽殿下的,必定將病所之事處理妥當,不叫陛下與殿下擔心。”黎淵一本正經道。

“那就有勞黎將軍。”懷王挑了挑眉,對道:“事不宜遲,將軍這就出宮吧。”

說著就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兀自往前幾步,道:“我送送將軍。”

黎淵也不推辭,恭敬道:“殿下請。”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孔亭序,暗暗輕笑:這兩人,不就是有話不方便這殿內說嘛,至於搞得這麼嚴肅嘛。

他輕輕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待三人走出朝暉殿宮門,懷才輕聲對黎淵道:“還請將軍轉告顧兄,此番有勞天霜閣眾人,此平安度過此疫,定要重謝於他。”

“這話怎麼說啊。”黎淵不悅道:“恕臣無禮,殿下這可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說什麼!”孔亭序聞言上前,厲聲道。

“是是是。”懷王拉過孔亭序至身後,對黎淵笑道:“我是小人之心,這不是太醫署不可信,宮內宮外都得麻煩天霜閣嘛,如今父皇這邊我是更不敢用太醫署的人的,還得借歐陽先生幾天,就怕到時候顧兄身體無人照拂。”

黎淵也繃不住笑出聲來,道:“殿下又客氣了不是,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殿下放心,慕晨已經去請了,歐陽澤很快就會來的。”

“也是,有將軍,顧兄自然不會有事。”懷王狡黠一笑。

黎淵嗔他一眼,道:“那臣先告退了。”隨後目光轉向一臉陰鬱的孔亭序,道:“孔侍郎不一起麼?”

“殿下沒說讓我出宮。”孔亭序道。

“額……”懷王一愣,繼而尷尬笑笑道:“我都把你忘了,侍郎再留在宮裡也沒什麼事,病所事多,你可先去協助將軍與顧兄。”

孔亭序撇撇嘴,喃喃道:“殿下竟把我忘了。”

懷王呆住,定定地看著他,孔亭序臉色有些蒼白,迷惘失神的雙眼顯出內心極度的哀痛。

黎淵暗自腹誹,敢情懷王後麵的話孔亭序都沒聽進去。

懷王猛然聽得這一句,哭笑不得道:“侍郎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

“殿下不用說了,我走就是了。”孔亭序打斷懷王的話,陰沉著臉,繞過他們,兀自朝宮門外走去。

黎淵與懷王麵麵相覷,滿臉不解。

“這……他這是怎麼了?”懷王看著遠去的孔亭序,側頭問道。

“許是……春困了吧。”黎淵也很是不解,也懶得思索那麼多,見孔亭序都快走遠了,便對懷王拱手道:“臣先告退了。”

懷王抬起手,狀若無力的回了一禮,悵然若失道:“將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