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印開朝針鋒對決 終於迎來開朝,眾人……(2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4496 字 10個月前

眾朝臣進踏入朝呈宮起就噤若寒蟬,整個大殿落針可聞。

待眾人都站定後,言公公高聲道:“拜~”

“請陛下聖躬安,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皆撩起衣袍,跪地請安。

“朕安。”皇帝仿佛心有不悅,連語氣都是悶悶的,仿佛多說一個字都累似得。

言公公瞅著皇帝的神色,再看看底下沒叫起根本不敢動彈的諸人,輕聲提醒道:“陛下?”

皇帝聽得這一聲仿佛才回過神來,抬手道:“眾愛卿請起。”

“謝陛下。”一時間悉悉索索地聲音回蕩在殿中。

“眾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皇帝這心不在焉的樣子,讓眾人都迷茫了。

這懷王謀逆這麼大的事,難不成就這麼過去了?

正當眾人麵麵相覷之時,還是餘丞相最先打破了僵局,“陛下,近幾日來病所諸事皆處理停當,各州縣都已清除病患,恢複日常,凡此種種皆是陛下皇恩浩蕩,蕪國上下都感念陛下恩德。”

馬屁拍的不錯,正事兒你是一句都不提啊。

眾人見丞相都沒提懷王謀逆之事,也都心下了然,紛紛附和著。

皇帝眉頭一皺,當即擺擺手,“行了,近幾個月眾愛卿都辛苦,病的病,忙的忙,如今既雖已開朝,但民間百姓也還有不少需要妥善安置的地方,諸位都上上心。”

底下一片靜默,眾人都尷尬不已,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茫然,隻能喏喏稱是。

可偏偏有那耐不住性子的,比如孔亭序,“陛下。”他出列拱手道:“病所之事此前皆由臣與懷王殿下同理,後由明王殿下接管,臣之前整理的奏報已遞交給了明王殿下,不知陛下是否禦覽?民間百姓要求減免賦稅的訴求,還請陛下聖裁。”

此舉一是為了試探皇帝究竟是什麼意思,二是以戶部侍郎的身份奏對,不容易讓人懷疑。

實際上他也並沒有機會將什麼奏報遞交給明王。

“嗯……”皇帝點了點頭,皺眉思索道:“此次疫病有不少百姓因封城之舉而困於生計,按理來說減免賦稅也是情理之中,可舉國封城了這許久,各國互市交易往來也被迫中斷,且封城指使所有的物資皆由國庫而出,是以國庫也並不充足,若免了賦稅,那朝廷該如何運轉啊?”

好嘛,不愧是皇帝,輕而易舉便將話題轉移到朝政大事上來。

孔亭序無語至極,卻又不能有所顯現,隻得避開皇帝詢問中帶著試探的眼神,低下頭繼續道:“陛下所言甚是,隻是百姓們反應激烈,都是迫於生計,哪怕不能免去賦稅,能減一些也是好的,還請陛下三思。”

“孔大人好心性,隻可惜人都是貪心不足的,即便是免了二十兩賦稅,那以後他們會渴求減免二百兩,兩千兩。一個城池兩千兩,那蕪國幾個州,上百個縣豈不是要減免十幾萬兩?”餘丞相頭都不回地反駁著。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黎淵昂然站在皇帝下首,一襲鎧甲勃然英姿,如瓊枝一樹,栽於黑山白水間,終身流露著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沒得人無處喘息,“丞相大人眼裡,怕是沒有好人了呢。窮山惡水出刁民,話是不錯,但也得看是什麼地方不是?皇上恩澤普及天下,難不成天下人皆是忘恩負義之徒嗎?”黎淵輕笑。

餘丞相抬眼看他,眼中含著一絲薄怒,“黎淵,你彆曲解我的話。是,你眼裡有好人,你也想做好人。可病所百姓憤起鬨事,惹得整個雍都沸沸揚揚,還傷了懷王殿下。後又因顧琛私自外出而外出引發民憤。那個時候,怎麼不見將軍如此愛民如子?黎將軍啊,同情心泛濫的時候可彆輕易做決定,免得平白便宜了彆人,也害了自己。”

“病所之事因何而起,你我都心知肚明!”黎淵握在劍柄上的手漸漸收緊,見他還敢眾目睽睽之下提顧琛,更加憤恨,瞪著他咬牙切齒道:“丞相大人非要在這兒惡心我,那不妨在這大殿之上好好嘮嘮。”他的眼神變得狠厲,臉上卻還掛著笑,看起來陰森森的,“要知道,那挑頭之人,還沒死呢,聽說也是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

餘丞相看著黎淵的眼睛,絲毫不懼,反倒鎮定自若起來,“都是些亡命之徒,為了保命什麼說不出來啊,那些人的渾話黎將軍也信?”他仰頭笑道:“縱然許久未見,時過境遷,黎將軍還是那麼的稚嫩,要知道,這世上誘惑太多,很多事情往往越發展就越偏離事情本身。”餘丞相眼角的譏笑之意更甚:“不要太輕易相信人。”

黎淵牙都要咬碎了,餘丞相言外之意就是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就算人沒有死又能怎麼樣呢?他們若將人帶出來,餘丞相也可說那人關在他們手裡許久,又惡貫滿盈。無憑無據的,若餘丞相咬死不承認再倒打一耙,那麼最後的結果隻能是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正欲開口,卻聽餘丞相繼續道:“若真是罪無可恕,不妨將其交給大理寺,該查查,該審審,彆讓黎將軍和懷王殿下平白受了這委屈。”

那一副你能奈我何的醜陋模樣,黎淵不由得想衝上前去打他兩拳。

能這麼輕鬆地說出這話,想來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果然一國之相,當真厚顏無恥!黎淵心想。

轉頭再看大理寺丞,郭全一臉惶恐,兩個大眼珠子隻緊緊地看著地磚,噤若寒蟬,生怕誰喊他一嘴。

可一抬頭,見皇帝也仿佛已經盯著他看了半晌了,隻能抬起頭,尷尬地笑笑,出列拱手道:“丞相說的是,還請將軍將人移交給大理寺,微臣定當細細審查。”

黎淵心慌了一瞬,雖說大理寺向來持身中正,可此人一旦脫手,那事態發展,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那哪兒成啊。”孔亭序適時開口道:“事兒是病所起的,人是黎將軍抓的,怎麼也不能隻聽他一麵之詞吧?倘若他得了誰的指使,胡亂攀咬起來,那我們當時在場的可都沒好果子吃。丞相大人既然如此心疼懷王殿下,不妨請奏陛下,三司會審……”他露出一抹天真的笑靨,斜眼看著餘立安道:“丞相以為呢?”

這麼乾淨利索地棄車保帥之舉,焉知這個老東西有沒有後招呢?

“侍郎未免小題大做了,區區小事,如何用得上三司會審?”餘丞相一本正經道:“這剛開朝複印,都察院,刑部,大理寺皆有要事處理,哪兒能輕易啟用。”

“那丞相覺得,懷王謀逆一事,是否用的上三司會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