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辟地第一樁 蘇曦和被清樓內人下了……(1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4998 字 10個月前

街道上彌漫著清新的氣息,屋頂上的青草綠意盎然,與藍天白雲相映成趣,抬頭仰望,可見藍天如洗。

清樓裡灰塵飛舞著,在日光隱約透進的閣樓裡,形成了一片朦朧的景象,但見屋內靜謐無聲,隻聞得逐漸沉重的呼吸,疊疊漸起。

怦!地一聲驚響,跪在下首的清樓茶水小廝的身上濕了一片。

滾燙的茶水儘數灑滿全身,透過衣衫都還在徐徐冒著熱氣,伏在地上的手也被燙的起了水泡,可儘管如此,他卻不敢有絲毫怨懟,隻是一個勁兒地磕頭告饒。

“我說呢。”歐陽澤扶著方才發怒扔茶杯出去的蘇曦和躺下,緩緩替他撫著胸口,語氣冰冷道:“就憑你一個給客人端茶倒水的,如何能懂得這些。”

“話也不能這麼說。”蘇曦和因著怒氣,不停的咳喘著,眼神落在那小廝身上,恨不能將他三刀六個洞,他輕推開歐陽澤的手,緩緩坐起身,“人不可貌相,再說了,一個人要想作惡,沒有什麼是懂不得,學不會的。”他冷笑著嘲諷道:“叫身邊人下了手,在我這兒還是開天辟地第一樁呢!”

“消消氣。”歐陽澤勸道:“為這種醃臢東西,平白氣壞了自個兒,倒不值許多。”轉頭又對地上跪著的人,滿眼嫌惡道:“行了,彆磕了,若磕臟了這風竹繡花地毯,就用這毯子裹了你的屍身,丟了深山老林裡去喂野狼。”

“裹屍身倒便宜他了,就該活著倒吊在那裡,慢慢放乾了血,叫野狼慢慢享用才是。”裴煜在一旁恨恨道:“要麼就用炮烙之刑先烤熟了,再丟到深山老林。”

“那野狼倒是得好好謝謝你了,還知道烤熟。”蘇曦和利刃般的眼神劃過那人的脊背,語氣森然道:“也謝謝你。”

底下人忙不迭地求饒起來,歐陽澤暗暗咋舌,“要說狠還是得你們。”

“這算什麼。”裴煜特意蹲在那人身旁,語中含了幾分倨傲道:“要說這折磨人的功夫,說三天三夜也是說不完的。”

身旁的人明顯抖了一下,戰戰兢兢地道:“公子恕罪啊,陳舟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裴煜不屑地輕嗤一聲:“方才你自己也說了,是有人以金銀財帛相誘,要你加害公子,說到底不過是你貪戀財物,怎的現在又說起自己是迫不得已來?可見方才說的都是些不儘不實的。”裴煜一掌拍在那人肩上,怒吼道:“還不從實招來!”

陳舟被一掌打翻在地,撐著身子的手按到了碎瓷片上,血跡緩緩滲出來,顧不得鑽心的疼痛,翻滾著起身匍匐到蘇曦和床榻旁,聲淚俱下道:“公子贖罪,我實在是有無法言說之由,害了公子陳舟認罪,一切都是陳舟做的,願以死抵罪。”

“你一人所為?哼!”歐陽澤撇他一眼,恨然道:“你能做成什麼,做不成什麼,我們原比你自己都要清楚,我勸你啊,現在是給你機會呢,倘若你一意孤行,那咱們多的是法子叫你生不如死,你仔仔細細地想明白了。”

陳舟聞言卻沒有一絲猶豫,還是一口咬定是他一人所為,不過是看不慣楚洋平日裡對他呼來喝去,想著若是蘇曦和的藥出了問題,楚洋必定受罰,他也可以借此出口惡氣。

歐陽澤聽完都要氣笑了,“楚洋是為人大咧些,可說到底,他平日裡總是在憬園裡伺候多些,能有幾日刁難你的。”他俯身湊近沉舟,眸光犀利如炬,譏諷道:“這話,你自己可信?”

陳舟逐漸焦躁起來,呼吸變得急促,汗如雨下,惶恐不安地四處張望著,陡然一個起身向著朱漆雕填描金衣櫃衝去。

眾人大驚失色,幸得裴煜機靈,早早看出他神色不對,一個箭步衝過去扯住,將陳舟狠狠摔在地上,雙手擒住他的雙臂按住,怒罵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陳舟動彈不得,若心如死灰一般,發髻散落開來也不自知,就連膝蓋下都已經被碎瓷片割開了無數口子也無動於衷,隻是無聲地啜泣著,嘴裡還喃喃念叨著:“讓我死了吧!求求你們!讓我死了吧!”

蘇曦和看著陳舟這副狼狽的模樣,似於心不忍道:“唉,你原本也是無父無母的可憐人,在清樓的年頭也不短了,本想讓你好好成個家,可你居然幫著彆人來害我,如今東窗事發,我都還沒說什麼,你怎的就犯起糊塗來?還想拿死威脅我。”他敏銳地捕捉到當他說想讓陳舟好好成個家的時候,陳舟眼神中的希冀與不舍。

“呸!”歐陽澤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不知好歹!”

見陳舟隻嗚咽著哭泣,蘇曦和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唉,你不想說也就罷了,那我就隻能依裴煜所說的,對你用刑了。”他對著裴煜揚了揚下巴,又對陳舟道:“但你放心,絕不會要了你的命。”吐氣如蘭,清冷冰涼。

“烏糟糟的,煩死了。你說你何必呢,直接告訴他不就好了?折騰這一出。”歐陽澤看著陳舟被裴煜毫不留情地拖走,搖了搖頭道:“也是個可憐人。”

“你同情他?”蘇曦和不冷不熱地撇他一眼。

“怎麼會。”歐陽澤訕笑道:“之前就說你這兒有細作,想來之前刺客跟到青瑤山的事,也與他脫不了乾係。”

“又是刺殺,又是下藥的,這些人,還真是費儘了心思。”蘇曦和鬱鬱道:“也不知得罪誰了,都想要我死。”

歐陽澤聞言嘴角抽抽了一下,諾諾道:“你得罪的人還少嘛。”

話音未落,就感受到蘇曦和利刃一般的眼神刀過來,繼而就是滲透進骨髓的清冷之音想起:“你說什麼?”

“嘿嘿。”歐陽澤怯怯笑道:“我說,你就不再審審了?”

“這有什麼好審的。”蘇曦和眤他一眼,“裴煜都查清楚了,說起來,陳舟與青瑤山刺殺的那些人應該不是一夥兒的,純妃若真有如此謀算,皇後之位早就是她的了。”

“那你覺得是誰?”

“還能是誰?”蘇曦和將垂在胸前的發絲撩到身後,斜眼看到楚洋在外頭似有話要說,又躊躇著不敢進來。

歐陽澤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好笑道:“楚洋,你杵在哪兒做什麼?進來呀。”

楚洋聞得召喚,微微一凜,隨即就邁開步子準備進來,卻似有些心神恍惚,沒注意踩在一塊兒比較圓潤的碎瓷片上,一下子摔了個狗吃屎。

“喲。”蘇曦和嗤笑一聲,“你還挺愛乾淨,知道以顏麵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