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清醒過來 待他們回到憬園的……(1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5187 字 10個月前

待他們回到憬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溫熱的風拂過,吹散了人們身上細密的汗珠,不容易著涼還最為舒適。

溫度逐漸降了下來,日頭也隱在了雲彩裡,街道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且不說攤販商戶了,就連平日裡甚少出門的官家公子小姐們都相約著遊湖聽曲,玩耍嬉戲,好不熱鬨。

歐陽澤因為昏厥被楚洋架在馬上,一路的顛簸也未曾將他震醒,懷王派來護送他們的人早就發現馬車裡的蘇曦和已經昏迷不醒,楚洋情急之下將馬騎的更快了。

可城內行人不少,他們一行人的模樣實在是於這繁榮的景象格格不入,是以他們一進城就引得眾人皆行注目禮。

楚洋顧不得那麼多,一邊騎著馬在前頭大喊著:“讓開!快讓開!”一邊又得扶著身前的歐陽澤,以防他掉下馬背。

可即便他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難免撞翻了幾個攤子,又差點兒撞到行人,顧不上停下賠禮,隻連聲道歉,稱性命攸關,若需賠償,但請隨時到憬園索賠。

楚洋顧前就顧不得後,顧後就顧不得前,正回頭給人道歉呢,卻不想轉過身來時,就見眼前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一臉驚恐地站在馬前不足三米的位置,想躲但又不知道該往哪兒躲,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

楚洋大驚失色,急忙勒緊韁繩,可馬兒一直疾馳著,陡然停下根本不可能,即便他已經使儘全身的力氣扯緊韁繩,但馬兒還是沒控製住,眼看著就要將那老人撲倒。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墨綠色錦袍的年輕人一個箭步上前,將那老人迅速拉到路旁,又幾個飛身起落重重一掌拍在馬的前額處。

說來也是神奇,馬兒挨了這一掌,霎時間就停在了原地,隻是有些不滿地踢踏著蹄子,發出陣陣呼哧聲。

楚洋驚魂未定,待喘勻了氣看清眼前人,微微吃了一驚,連忙拱手行禮道:“孔大人。”

孔亭序也定了定心神,待看到馬上的人,也愣了愣,“楚洋?”

楚洋正欲答話,卻見方才被救下的那位老人疾步走到楚洋身旁,掀開馬背上掛著的那位的頭發,驚呼道:“這不是歐陽先生嗎?”

孔亭序聞言也湊過來看了一眼,見確實是歐陽澤後,抬頭問楚洋道:“這……怎麼回事啊?”

正說著,後頭的馬車也隨之跟了過來,正在駕車的懷王侍衛大聲喊道:“楚洋,不好了,顧公子出血越來越多了,衣裳全都染紅了!”

楚洋聞言心驚肉跳,匆匆行了一禮,急切道:“孔大人,老人家,我家公子身負重傷,性命垂危,屬下實在不能在此逗留,老人家若有任何不妥,但請到憬園索賠。”說罷就要騎馬離開。

“等等!”孔亭序陡然喝道。

楚洋臉色鐵青,眼中冒著怒火,語氣一點兒不客氣,“孔大人!”

“你先彆急啊。”孔亭序扯了扯那老人的衣袖,對楚洋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楚洋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老人,身上的裝扮確實看著不像是一般的平民,雖白發蒼蒼,但看著精氣神尚可,手腳也麻利,但他確實未曾見過,滿臉疑惑地搖了搖頭。

那老人回過神來,道:“老夫,喬敦平。”

“喬敦......”楚洋略一思忖,隨即驚喜道:“您是喬氏醫館的喬老先生?!”

喬敦平微微一笑,“正是。”

“太好了!”楚洋翻身下馬,緊緊握住喬敦平的手,激動道:“歐陽先生頭部著地,暈了過去。我家公子原本身子就不好,今兒又受了劍傷,此刻血流如注,也已經昏厥,屬下實在不敢輕舉妄動,還請喬老先生屈尊過府看診,屬下感激不儘!”說罷,就要跪地行禮。

喬敦平急忙扶住,和藹可親道:“歐陽先生與老夫是忘年之交,老夫既有幸遇上,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你且先回去,老夫回醫館收拾一下,即刻就去憬園。”

楚洋感激涕零,千恩萬謝後先行趕回了憬園。

裴煜一直守在門口,遠遠就看見了滿臉焦急的楚洋,趕忙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了?公子呢?”

楚洋從馬背上將歐陽澤背了下來,又對裴煜道:“公子身受重傷,在後頭懷王的馬車裡,你快去!”

裴煜聞言驚得瞠目結舌:“不是說去了道觀?怎麼....”

楚洋邊背著歐陽澤往裡頭跑邊喊道:“你彆問了!快點吧!”

裴煜應了一聲,就向著後頭駛來的馬車跑去。

即便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當他看到蘇曦和的模樣,卻還是嚇了一跳。

馬車上的人雙眼緊閉,全身都被駭人的血色包裹著,原本純白的衣衫被血渲染出成片的腥紅,左肩處尤其醒目。

裴煜伸手去攙,卻被他冰涼的軀體激得心尖一顫,繼而怒上心頭。

“這他媽誰乾的?!”

那侍衛被這低沉的怒吼嚇得一顫,沒敢說話,總不能告訴他是他家公子自己乾的吧?

待他們手忙腳亂地將兩人安頓好時,喬敦平也匆匆提著藥箱趕到了。

他先用針灸幫蘇曦和止住了左肩處的血,後又將止血藥粉灑在傷口處用紗布纏著包了起來,開了幾副止血溫補的藥方交給楚洋,叫他務必仔細拿藥。

接著又去看了歐陽澤,他倒是傷的不重,隻是頭部經過碰撞後有輕微的淤血,喬敦平給他略施了幾針,開了些疏散的方子,又準備了些膏藥給他貼上。

這一趟折騰下來,天都黑了。

喬敦平獨自走出思淵閣,站在院子裡伸了個懶腰,扭動著身子,緩解著腰間的酸軟。

暮色已經逐漸模糊起來,夜深幽靜,沐浴著冷月華光,樹影淒涼;燈影昏黃,徜徉著蟬鳴悠揚,身影拉長。

喬敦平回想著蘇曦和那骨瘦如柴又神思憂鬱地模樣,不由地歎了口氣。

“喬老先生何故歎氣?可是顧兄有什麼不好麼?”懷王一直忙著蕭夢竹的事,直至深夜才得了空閒,就急忙忙趕到憬園來了,結果一進院子就看到喬敦平兀自在月下歎息,心便揪在了一起。

喬敦平聞聲頓了一下,見是懷王急忙行禮:“見過懷王殿下。”

“老先生不必多禮。”懷王上前將其扶住,急切道:“顧兄怎麼樣了?”

“唉~”喬敦平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身上的傷並無大礙,可顧公子想來近日心緒不佳,常費心神,憂思成疾,加之身子本就羸弱,如此折騰,怕是不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