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單行出殯風雲 “你說什麼!”……(1 / 2)

山河禁月明 柒與卿 5307 字 11個月前

“你說什麼!”歐陽澤震驚不已,募地站起身,一時間感覺頭暈目眩,差點兒跌倒,幸得司玨眼疾手快,趕忙扶著他坐下。

歐陽澤晃了晃腦袋,抬手揉著太陽穴,緩了口氣問道:“是師父來的信?”

“是,飛鴿傳書。”

“這可什麼是好啊?”歐陽澤揉著太陽穴的手指又加了幾分力道。

“閣主信上說,如今宮裡純妃獨大,掌著前朝後宮,封鎖了陛下病重的消息,就連這封信,都是閣主冒著生命危險遞出來的。恐怕朝局動蕩,人心不安,未免小人禍國,閣主請公子回去。”

“回去?”歐陽澤指了指榻上的人,“你看看他這個樣子,怎麼回去?就算回去了,又能做得了什麼?”

“那......”司玨苦惱地看著蘇曦和蒼白的麵容,不由得歎道:“公子真是可憐,自小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剛風平浪靜了幾年,怎麼又變成這樣了呢。”

“快呸呸呸!”歐陽澤斥道:“曦和與陛下是親兄弟,都是最有福氣的人,你快彆胡說,叫他聽見了刺心。”

司玨被唬了一跳,諾諾稱是。

歐陽澤瞪他一眼,旋即泄了氣般歎道:“你彆再這兒杵著了,著人去細細打聽闕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另叫園子裡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這個時候萬不能再出岔子!”

“是。”司玨頷首,“歐陽先生,夜深了,您身上有傷,還是早些歇著吧,公子如今昏睡著,咱們都沒了主心骨,您可得保重身子啊。”

歐陽澤頭上本就有傷,再加上情緒起伏不定,早已疲憊不堪。

他微微點了點頭,扶著司玨的手緩緩站起身來,轉身要走,又不放心地回頭望了一眼,對司玨道:“你們幾個要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其他事安排旁人去做,他要是醒了第一時間來告訴我。藥現先試毒,換藥要及時,傷口不可見風,所有用在傷口上的東西一定要先查驗無異......”

零零碎碎的說了一籮筐,到底還是不放心,吩咐楚洋等人將搖椅搬來,合衣睡在了蘇曦和床側。

莫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

陽光透過薄霧,灑在小溪上,溪水在晨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溪邊的柳樹輕輕搖曳,仿佛在晨風中舞動著柔軟的腰肢。遠處的山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畫。

天空漸漸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寧靜的街道上,將沉睡的雍都城慢慢喚醒。

“歐陽先生?”裴煜一早便吩咐莊嬸準備好了飯食,但見歐陽澤一直熟睡著,便沒敢叫醒他,直到時臨正午,才輕聲進來喚他,“您起來吃點東西吧?”

歐陽澤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一個激靈翻起身來,第一時間就是看向床榻。

裴煜心領神會,溫聲道:“公子還未醒呢。”

歐陽澤歎了一聲,旋即又問道:“他的藥?”

裴煜道:“喬老先生一早便來了,見您睡得沉便沒叫驚動您,公子的藥都已經換過了。”

歐陽澤的思緒似乎還在遊移著,默然地點了點頭。

裴煜道:“飯已經擺在正廳了,還做了喬老先生最喜歡的西湖醋魚,莊嬸做這個最拿手,您多少吃一點兒?”

聽到這話,歐陽澤的思緒才仿佛回到了自個兒腦子裡,急忙起身,“真是失禮,怎好叫喬老先生等著,快,咱們去正廳。”

說罷匆匆洗了把臉就去了正廳。

喬老先生坐在正廳的客位上,正翻看著一本醫書,見歐陽澤匆匆而來,忙起身笑道:“歐陽先生也該顧著些自己的傷才是,守著顧公子一整晚,於自己的身子也無益,用了飯該去歇歇。”

歐陽澤拱手行了一禮,又招呼著喬敦平坐在飯桌上方道:“我這點子小傷有什麼要緊,聽裴煜說您一早便來了,真是有勞了。”

喬敦平微微笑道:“這話說的,醫者仁心,更何況顧公子是你的摯友,既托了我,我豈有不儘心的道理。”他接過歐陽澤遞過來的茶,繼續道:“顧公子身體上的傷其實並無大礙,但按我今日所診,他心裡的傷才最是難愈。”

歐陽澤點點頭,苦惱道:“我也知道,可這樣下去可怎麼好?他這一倒,彆說清樓了,就這憬園都人心惶惶的,他若不早些醒過來,這一大家子該怎麼辦?”

喬敦平見他眉眼之間憂慮更甚,便勸道:“你也彆愁,這才兩日不到,顧公子也費神多時了,睡一睡也好。”說罷將那西湖醋魚夾了一筷子放在他碗中,“你吃了也去歇歇吧,淤血未散儘,再勞神費心也是不好。”

歐陽澤謝過喬敦平,兩人很快便用完了飯,而後喬敦平守在蘇曦和身邊,歐陽澤則在廂房休息。

這邊廂雖鬱結難舒,但也算是風平浪靜,可黎淵這邊卻是如同一灘表麵波瀾不驚的死水,隻在暗地裡波濤洶湧。

因著黎銘的聲名,再加上黎家本也是大族,又是皇帝親自下旨操辦,是以即便是素來清淨的道觀此時也是堆滿了人,宮裡安排來主持喪儀的人更是黑壓壓一片。

今日出殯,黎家的各位宗親族老齊聚水雲軒,慟哭之聲不絕於耳。

高高的屋脊上掛滿了寫著“奠”字的素白燈籠,堂前也點燃了無數支白色的蠟燭,堂擺放著蕭夢竹的棺槨,是皇帝特賜的金絲楠木,奢華至極,擺在這一片素白之中,尤為紮眼。棺槨前的案幾上擺滿了各式供品,案幾中央的牌位也是金絲楠木所製,上書的“安慧敦溫瑾徽夫人之靈位”幾個字還是皇帝親筆所書,宮裡最頂尖的木匠所刻,如此種種,無人不唏噓皇帝對黎家的重恩。

黎淵則著一身素白的孝衣在靈堂前引來送往,叩謝跪禮,可臉上始終沒有一絲表情,有的隻是如死一般的沉寂。

即便是這麼莊嚴肅穆的場合,黎淵的耳邊也沒有清淨過,那些來吊唁的所謂達官貴人們,無一不把這場喪儀當做他們交際應酬的紐帶,更有甚者還嘀咕起了黎淵與蘇曦和鬨翻了的那些事,這也就罷了,可皇帝如此厚賞也引起了好些人忿忿不平。

“這黎老夫人原本已是出家人,可皇上卻在她歸世之後恢複了她誥命夫人的身份,也不知是何用意啊?”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皇上恢複了她誥命夫人的身份,按理來說就應該遷至雲恪將軍府治喪,可偏偏又下旨在這簡陋的道觀舉行喪儀,可見陛下也並未有多重視他們娘倆。”

“可這......”那人伸手指了指棺槨和牌位,眼見黎淵的眼神刀過來,急忙收回手。

身旁那人輕哼一聲,“陛下不過是不想落人口舌罷了......”

話音未落,身旁又湊過來一人,低聲道:“要我說啊,這黎銘將軍原先的喪儀九已經夠隆重了,如今他夫人又整這一出,真不知陛下是賞他們呢?還是害他們呢?”

原先說話那人急忙拍他一下,“說什麼呢?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