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不急不躁,偏偏在冬至那天落了下來。
喻予枝唇色慘白,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快要過年了啊。
她這樣想著。
周衍始終沒有言語。
蘇煙就站在病床旁,也沒有說話。
喻予枝也是靜靜看著周衍,過了一會開口,打破了病房的沉寂。
“阿衍。”
“我在。”周衍緊緊握住喻予枝垂在床邊的手。
“聽說明年春風很暖。”
“嗯。”
“如果我不……”不在了。
“枝枝,”周衍頓了一會,“會好起來的。”
“阿衍,你代我去擁抱它吧。”就當是我陪著你了。
喻予枝沒有回應剛才周衍說的話,因為她知道。
不可能了。
“好。”周衍回應她,淚水再也不聽使喚,流了下來。
“蘇煙。”她喊她。
“嗯,我明白。”她希望她好好愛他。
他們相識五載,第六年春風依舊,隻見一人影。
喻予枝走的那天,下了暴雪,寒風凜冽。
蘇煙在醫院中收拾喻予枝的遺物,周衍坐在喻予枝曾經的病床上,看著手中的相框。
那時他們的合照,四年前的。
蘇煙淡淡收回了視線。
她出國六年,回國一年,四年前,她在國外。
蘇家與周家算是世交,周衍與蘇煙從小一起長大,也算半個青梅竹馬,蘇煙對周衍多多少少也還是了解一點的,知道這個人的脾性,冷。
從小到大對所以事情都是無所謂的態度,所以一年前回國的時候,蘇煙看見周衍身後跟了個鮮活的小女孩,也是吃了一驚,總感覺是周衍在欺騙人家小姑娘感情,一而再再而三,苦口婆心地給他做思想疏導工作,讓他彆在法律邊緣瘋狂試探,這小姑娘怎麼看怎麼是個未成年。
不過很快蘇煙就不這樣認為了。
因為她發現這小姑娘是真的可愛,雖然她其實比自己還大一歲。
果然,人不可貌相。
難怪周衍會喜歡她,可以理解,畢竟她也挺喜歡。
蘇煙又靜靜朝周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