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漫無邊際地想起,似乎小時候她吃多了不消食,母後就是這樣給她揉肚子的,一邊揉還一邊溫柔地訓斥。
“以後還吃不吃了?”
“不吃了……”她含淚求饒。
浮霄的動作慢了下來,那片肌膚被自己揉得又軟又熱,連帶著主人都軟成了一灘,白嫩的腳趾抵在黑色的礁石上,難耐地繃直。
少年的眼角也染上了一抹紅意,看著她被揉捏成自己喜愛的模樣,眸色轉深,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自己也說不清的侵略感,是想要與誰戰鬥的欲.望。
他盯著眼前的少女,壓下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將她在抵抗時蹭亂的頭發撥在耳後。
又來了。
那種想要親吻她的感覺。
明明隻是來看一眼,來之前,他還無所謂地告訴自己,不過是出於讓她受傷的歉疚感。
為什麼一沾她,事情就會變樣?
司明月在那雙眼眸的壓迫感中,僵直了身體,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離得更近,幾乎半籠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離開了她的肚子,撐在了她腦後的礁石上,另一隻手撥弄頭發,然後撫在臉頰上,一直沒有放開,甚至因為那樣細膩的觸感,不自覺在她臉上輕微摩挲。
她不是第一次和他這麼貼近,幾乎呼吸著彼此的氣息,但第一次在這麼清晰靜謐的時刻與他相對,沒有彆人、沒有乾擾,隻有他們兩個。
她也覺得迷惑,明明之前對他隻有惡感,為什麼此時此刻,那種抵觸的感覺生不出一點?
甚至有一種想要再貼近一些的錯覺。
這時候,雪突然跳上了司明月的肩,嗚嗚了幾聲,它困了。
毛茸茸的雪白觸感一下子將她驚醒,破壞了氣氛。
司明月:“……”
瘋狂臉紅。
腦中警鐘狂敲,她一把將沒防備的浮霄推開,呼吸急促,心跳快得像暴風驟雨,大腦一片空白。
要死,她被蠱惑了!
司明月有一種原地發燒冒煙的感覺。
看著同樣紅著臉的朱雀,她尷尬無比,鴕鳥心態發作,抄起九洲杖,帶著雪,撒丫子就跑,連聲招呼都沒打,連頭也沒回。
連鞋都沒穿。
胭色的背影落荒而逃,赤著足在上崖的小徑上狂奔,銀色滿月在她身後撒下掩蓋足跡和氣息的銀輝。
浮霄同樣沒回過神,看著那越來越小的背影,突然想起了綺琅師長曾講過的一個古老童話。
公主丟了她的水晶鞋,在午夜之前,狂奔回家。
那兩隻小巧玲瓏的水晶鞋孤零零地躺在亂礁叢礫中,被她拋棄了。
和他一樣。
小小的嫣紅最終沒入崖頂寢居,門被重重一關,再也沒有彆的聲響。
他撿起了那雙鞋。海風將殘餘的清甜花香一點點吹散,和熾熱的翼族氣息一起,縈繞著消逝。
----------------
第二天一大早,司明月就去了靈虛荒漠。
昨夜的事像一場夢,睡了一覺,她甚至有點恍惚,浮霄真的來過嗎?
他們真的差一點就……?
要是沒有雪的乾擾,她真的會親吻浮霄的吧……
臉紅得要冒煙,她把頭埋在被子裡,直到雪嗚咽著用小爪子刨她,這才抬起頭,把小狐狸摟在懷裡,胡亂地擼它的毛,“啊啊啊啊啊——”
雪一瞬間炸毛,看著主人大清早發神經,齜牙嗷嗷叫了幾聲,從她懷裡逃出來,扭頭跑了。
司明月下了床,雙腳落地,才發現沒有鞋。
鞋呢?
想了半天,才悲催地發現,昨晚慌不擇路,似乎就沒穿鞋。
好在直達崖頂的路上鋪設的是平滑的晶磚,赤腳踩上去,除了冷一點,並不覺得硌。
她隻得赤腳走在地上,扒拉著雞窩一樣蓬亂的頭發,出去找鞋。
打開門,怔然發現,一雙水晶鞋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門口。
四周並沒有人,寢居仍然籠罩在靜謐之中。司明月盯著那雙鞋看了很久,最終默默地穿上,亂麻一樣的思緒就像那雙失而複得的鞋,重新又在她心裡生根發芽。
在妖獸的世界觀裡,親吻……代表的是什麼?
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