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直接下令:“蘇培盛,拖去慎刑司。”
蘇培盛聞聲而動,立刻派侍衛進來拖拽花穗。
花穗嚇得六神無主,不住地懇求:“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麗嬪娘娘指使奴婢這麼做的啊!”
皇上奇道:“麗嬪?”
花穗哭著說道:“是…麗嬪娘娘說小主聞不得天竺葵花粉,於是…於是她吩咐奴婢,將天竺葵花粉撒入小主的香料中,使小主渾身紅腫…奴婢不敢撒謊…”
我故作不解道:“你是如何取得天竺葵花粉的?”
花穗遲疑片刻,看見身後的侍衛凶神惡煞地盯著她,才低聲道:“奴婢每隔兩日會在子時到偏殿的宮牆下,那裡有個暗格,會有人把花粉遞進來…”
我繼續不解道:“麗嬪是如何知道我聞不得天竺葵的?”
花穗低著頭不說話,皇上早已不願多費唇舌,直接示意蘇培盛將人拖走。
花穗被拖走時,口中不住地喊著“皇上饒命”,可是她既然敢收了好處來害我,我又豈會饒了她?
溫實初看花穗已經被拖走了,於是立刻進言:“稟皇上、小主,微臣發現,藥罐的蓋子顏色比罐身更深,這個蓋子應該是被人用彆的藥浸泡過,而一旦小主的藥煮沸,藥一滾就會觸到蓋子。這個恐怕就是他們下藥的方法。”
我緊緊抓住皇上的手,急促道:“是什麼?毒藥?”
溫實初低下頭:“這個藥剛服用之時隻是會嗜睡頭暈,服用半個月後就會神誌不清,久而久之,便形同癡呆。”
我害怕地落下淚來,望向皇上:“皇上…臣妾…臣妾…”
皇上擔憂地看著我,隨後問溫實初:“莞貴人現在情況如何?要緊嗎?”
溫實初連忙道:“皇上放心,所幸發現得早,小主的身子並無大礙,隻要微臣為小主開方調理即可。”
皇上明顯鬆了一口氣,他緊握住我的手安撫道:“嬛嬛,你不用怕,朕會為你做主。”
我淚眼朦朧地看向他,點了點頭。
皇上安慰了我一會兒,便起身離去。
我知道,我不需要再操心了,有慎刑司的嬤嬤們在,我不愁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於是我忍不住打了個嗬欠,讓流朱服侍我去歇會兒。
待我歇息起身,已是傍晚時分了。
眉姐姐和陵容為我帶來了皇上的旨意——麗嬪因毒害莞貴人,被打入冷宮,廢為庶人;花穗、小印子、康祿海,賜死。
且如今大家都在討論,麗嬪嫉妒莞貴人的恩寵,於是在莞貴人舊仆的提醒和幫助下,使得莞貴人容貌儘毀,還妄想害莞貴人形同癡呆。皇上一氣之下將涉事的奴才全部杖殺,麗嬪也被送進冷宮,再不得見天顏。
聽到這個消息的我並不驚訝,這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罷了。
我更在意的,是華妃。
此事華妃不可能沒參與,我想知道的是,麗嬪這個色厲內荏的草包,會把華妃供出來多少呢?
想到這兒,我不禁微微一笑,這盤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翌日,眾妃嬪在給皇後請安時,皇上特地去了一趟,當著眾人的麵說:“如今皇後身子漸漸康複,後宮中的事就由皇後操心吧,華妃就不必管了。”
皇上這樣不動聲色地去了華妃的協理六宮之權,不禁讓後宮眾人議論紛紛。
可惜的是,我因病無需去給皇後請安,所以沒看見華妃的神情,真是遺憾。
我思索著,華妃沒了協理六宮之權,想來眉姐姐應該不會再落水了。
隻是這不過是去了協理六宮之權而已,一道小菜罷了,我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我們尊貴的華妃娘娘。1
我站在香爐旁,舀了一勺香料倒進爐中,甘甜清爽的鵝梨帳中香嫋嫋升起,我微微一嗅,輕笑道:“終究比不上歡宜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