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姐略帶擔憂道:“嬛兒,你有把握太後會管這事兒嗎?太後畢竟是皇後的姑母,有這層關係在…”
我寬慰道:“姐姐且放心,此事我雖沒有十足的把握,卻也有七八成。太後雖是皇後的姑母,可她畢竟是太後,家族的榮耀固然重要,可皇嗣更加重要。”
“況且我此番並沒有動搖皇後根基的意思,隻不過想讓皇上太後知曉皇後的小動作,尋求庇護罷了。”
“太後為子嗣慮,也會插手的。”
眉姐姐覺得有理,便點點頭,轉而關心起我的身子了。
我卻還有些話沒說。
選秀時,太後本就不喜我的容貌,進宮承寵後,皇上對我非同一般,更許我進禦書房伴駕,太後內心的不喜就更深了一層。
若是我將棉被一事直接報給太後或是皇上,太後定會疑心我要與皇後作對,為家族計,太後定會視我為眼中釘。
而現如今我羽翼未成,皇上心裡還有純元,也未必肯全然護著我,太後此時若要打壓我,定是易如反掌,屆時我更沒有與皇後對壘的資本。
因而,隻有先假他人之口讓太後和皇上知曉此事,就算太後會疑心此事是我故布疑陣,但我的舉動就在向太後表明,我並沒有對付皇後的意思,我隻想保護自己和孩子而已。
太後察覺到我的態度,也定會護佑我和孩子,不讓皇後戕害皇嗣。
不過此事的關鍵,還得看陵容那邊能否成行了。
當晚,陵容遣菊青遞了消息來。
流朱進來通報時滿腦子疑雲,忽閃忽閃的眼睛裡盛滿了不解:“小主,陵容小主派人來說,成了。”
心中一顆石頭落了地,我長舒一口氣。
流朱好奇地探頭道:“小主,什麼事成了呀?”
我笑著橫了她一眼:“真想知道?”
流朱點頭如搗蒜。
我失笑道:“我讓陵容將那床被子帶了回去,你沒見那被子的邊角有磨損嗎?皇後娘娘親賜的福氣怎可有磨損?我便讓陵容幫我縫補修飾一二。”
流朱越發不明白了:“可那床被子不是準備燒了嗎?”
我淺啜了一口燕窩,繼續道:“皇上今日可是去看了陵容?”
流朱呆呆道:“是呀,皇上本想來咱們宮裡的,隻是小主和惠妃娘娘去了壽康宮,皇上邊轉道去了延禧宮。”
我的笑意濃了些:“若是皇上去看陵容時,陵容正拿著那床被子繡著花樣,你說皇上會不會好奇陵容為何繡被子?”
流朱木木地點點頭。
“若是淳兒此時再說這被子的味道好聞得緊,跟皇上身上的味道有些像,皇上會否留心?”
流朱似是明白了過來,拍掌道:“皇上發覺被子味道有問題,便會去查,這樣就會發現被子裡的麝香了!小主真聰明!”
我笑而不語。
流朱終究是單純了些。
皇上時常留宿我宮裡,被子上沾染龍涎香的氣息不過是尋常事,怎會因此就去查驗?
不過是因為被子的味道與歡宜香中的麝香味實在相似,且白日裡我在壽康宮險些暈倒一事,透過蘇培盛傳入了皇上的耳裡。
凡事隻要起了疑,不怕它沒個結果。
就好似一幅精美的刺繡,一旦被挑起了一個線頭,隻需輕輕一扯,便儘數作廢了。
所謂前功儘棄,大約就是這樣吧。
事已成,今夜可以睡個好覺了。
這般想著,我打了個嗬欠,轉而吩咐流朱為我鋪床去了。
第二日,太後身邊的孫姑姑親來碎玉軒傳太後懿旨,讓我即日起入壽康宮養胎,一應物什皆由壽康宮備下,我隻需帶些衣物首飾即可。
我端著謙和恭敬的笑容行禮道:3
“臣妾遵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