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奚一早就去找紀朝，她迫切想看到那個少年，她跑出宿舍樓發現紀朝已經站在樓下等她，手裡還提著早飯。

“你怎麼來了不和我說。”顧奚上前牽起他的手。

“我剛想微信發消息，你就下來了，來，快吃早飯。”紀朝說著把包子遞給顧奚。

顧奚碰著包子，覺得心裡暖暖的，咬一口包子發現是她最愛的豆腐包：“竟然是豆腐陷的唉。”

“我知道你喜歡，正巧看到有豆腐包店就買了。”

或許不是正巧，是特意去買的。顧奚想。

她把包子遞到紀朝麵前：“你也吃，你是不是還沒吃？”

紀朝聽話地湊上前咬了一口：“我來之前吃過了。”

顧奚將信將疑，她拉著紀朝走出校門，學校附近有一片湖，他們倆就沿著湖邊靜靜地走。

顧奚揪了揪紀朝的袖子：“紀朝，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顧奚看著紀朝平靜溫和的雙眼變得有些無措，甚至有些悲傷，她知道她猜對了，紀朝記得她，可她卻忘了。

“紀朝，你在我10歲出現了，救了我，然後又在我17歲出現了，又救了我，現在我22歲，你出現了。”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忘了你，而你為什麼又不說，你明明是記得我的。”

紀朝閉了閉眼，似乎想把眼裡的情緒強製性掩去，但還是失敗了，睜眼時痛楚的情緒仍在。

“你都……想起來了嗎？”

“是，全部都。”

“顧奚，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不能說。”紀朝頓了頓，聲音有些落寞，“我說了我會提前消失，我就不能保護你了。”

“提前消失？什麼意思？”

紀朝不說話了，他上前摟住了顧奚，這次不在如往日溫柔，他緊緊抱著，似乎在害怕什麼。

顧奚也沒在問了，她回抱住紀朝，她想隻要紀朝還在，其它都不重要。

接下來的日子，紀朝發現，顧奚變得特彆粘他，她不問他之前的事，卻恨不得他去哪裡都跟著，甚至他有一次去男廁所，顧奚也差點跟了進去。

紀朝哭笑不得，認真解釋自己現在不會消失，顧奚才作罷。回到之前相處模式，兩人一起圖書館學習，一起逛街看電影，好似世上最普通的情侶，但顧奚潛意識知道，他們不是。

平靜的日子終究被打破。

這一日，紀朝所在的班要去醫院見習，顧奚正打算去醫院等他結束，一起吃晚飯，在走出校門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人。

劉誌平。那個害她毀容，惡心至極的男人。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顧奚害怕被他看見，她低著頭走的飛快，可下一秒，手就被拽住，她轉頭，看見了那個男人眼神中透著精光，還帶著猥瑣的笑，他用打量的眼神上下掃了眼顧奚。

“是你吧，你害的老子坐牢，你的臉我可忘不了！”劉誌平說著還往地上啐了口。

“你認錯人了，請你放開我。”她強裝鎮定，想甩開劉誌平的手，但劉誌平不依不饒：“就是你，我可不會認錯。”

顧奚想她絕不能被劉誌平拉走，她還有紀朝，她不能讓紀朝擔心。

她看著周圍的人往這邊看，她狠下心對著人喊：“救命，救救我，他是色狼！”

人群一陣騷動，紛紛指責劉誌平，有好心人上前幫忙拽開劉誌平的手，顧奚趁機脫身，匆匆道謝並往遠處跑。

她跑了很久，跑到了湖邊才停下大喘氣，休息了一陣便趕緊拿出手機要打給紀朝，後麵又傳來腳步聲。

“好啊，果然是你小賤人，要不是我脫身的快，我又要被送去警察局。”

顧奚此刻非常絕望，她的手機掉在了地上，劉誌平又追了上來，為什麼逃不掉，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還是遇到這種事。

她拚命地跑，劉誌平在後麵追，好似10歲那年的事又重現了，她覺得很恍惚，被腳下的石子拌住，不慎跌進了水裡。

湖水鋪天蓋地而來，顧奚覺得十分窒息難受，她覺得自己快死了，她肢體沉重，已經沒了掙紮的力氣，她看著射進湖裡的光，腦海裡浮現了紀朝的臉，慢慢閉上了眼睛。

紀朝……

*

“紀朝！”顧奚尖叫一聲，猛然睜開了眼睛。

她沒死嗎？顧奚環顧四周，發現是個陌生的環境，這是哪裡？

隨後她看到了紀朝，那個少年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肩膀聳動，不停地顫抖，好像在哭。

顧奚走上去叫紀朝，卻發現紀朝怎麼都聽不到她說話，當她想要去觸碰紀朝的時候，手卻穿過了紀朝的身體。

這，她是成鬼魂了嗎？

然後紀朝突然抬起了頭，那雙溫和的茶褐色眸子裡全是悲痛欲絕，紀朝站起來穿過了顧奚的身體，坐在了桌前，拿出了一本黑色筆記本，在上麵寫到：

“2021年5月11日，她跳河自殺了。”

寫完，抱住頭，喃喃自語：“你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

顧奚看了看日期，正好是今天她落河的日子，所以她還是死了嗎？可是怎麼會是自殺，警察沒查出來嗎？

她心疼地看著紀朝，這個少年肯定很難過，她很想告訴紀朝她還在他身邊，但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就在她懊喪的時候，顧奚看見了詭異的一幕，紀朝的筆記本自動浮現了一行紅色的字：“你想救顧奚嗎？”

紀朝也盯著那行字，眸中的驚訝掩不住，接著他拿起筆，試探性地寫下：“我想”

本子很快給了回複：“我可以給你機會，但是你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紀朝看到這句話後，變得欣喜起來，他飛快地寫下：“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過了一段時間，筆記本嘩嘩自動翻了幾頁，紅色的字浮現：

“我給你三次重生的機會，你將重生回顧奚10歲，17歲和22歲的時候，你可以回去儘你所能去救她，帶走她的傷痛，但是之後你會消失，所有人都會忘了你，顧奚也不會記得發生的事，也不會記得你。你願意嗎？”

紀朝看完，不假思索地寫下願意二字。

“記住，不可將你重生的事告訴任何人，否則你將會提前消失！”

“這裡有三張卡片，你將起燒毀便能活到過去。”

桌上忽然出現了三張卡片，紀朝拿著卡片放在心口，好像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