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見結衣立刻飛過去,臉上露出了簡單滿足的笑容——她在打真人爆的裝備裡麵找到了幾枚硬幣,剛好足夠讓她找個公共電話亭打電話!
她暢快地用咒力戳了一下真人史萊姆,滿意地看見團子瑟瑟發抖的恐懼模樣:“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找到公用的電話亭,早見結衣很快就等到了趕來的五條悟。
高個子的男人腳步匆匆地趕過來,身上還穿著熟悉的製服,臉上的表情透著一點疲憊,像是剛完成一場令人頭疼的任務。
在發現早見結衣後,五條悟的表情靈動起來,扯著嗓子叫得百轉千回:“結衣——”
他一把拉開公共電話亭的門,一米九的身體擠進來,原本寬大的空間立刻顯得狹窄起來。
“噗!”
而他的學生,早見結衣小姐,盯著老師衝天銀發和眼罩,又一次回想起了虎杖悠仁和她說過的“飛天掃帚”。
她忍不住地發笑,笑到咳嗽,隨後指了指被她關在籠子裡的咒靈:“這家夥。”
“雖然可以直接把它回溯到沒有產生的樣子,但是隻要人對人的恐懼依然存在,這家夥就會不停地產生吧。總之,把這個麻煩的東西交給你了——”
早見結衣輕描淡寫地說。
她自以為輕描淡寫,實際上不自覺地抬起了下巴,一副希望老師能夠好好表揚一下自己的驕傲模樣。
五條悟笑起來,順著早見結衣的意思將她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感受到學生略高的體溫後皺眉。
“啊,頭發——!”
對早見結衣的抱怨視若無睹,五條悟將那團咒靈拿起來,用力地捏來捏去:“多謝啦,結衣,真的是幫大忙了。”
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輕快和愉悅,可五條悟的表情卻稱不上好。他的嘴唇不自覺抿起來,嚴肅著。
但很快,他揚揚眉頭,又回到自己一貫輕佻的模樣。
“話說回來,結衣,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悠仁呢?”他一手插袋,另一隻手平舉在自己的眉上,上身就像探照燈一樣向著周圍扭動觀察。
絲毫不關心為什麼五條悟會知道虎杖悠仁的名字——因為五條悟什麼都知道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嘛!五條悟和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知道她叫早見結衣哇。
早見結衣臉蛋鼓起來,有點含糊地說:“出來買藥,然後我想回學校……”
“所以就一聲不吭偷偷一個人跑掉了嗎?”
“才不是!我走之前打過招呼的!”
早見結衣看著五條悟顯然不信的表情,用力地“哼”了一聲,幼稚地發泄自己的不滿。
想了想,女孩子低下頭,扭捏地囁嚅:“雖然你現在不想讓我回學校,我也知道的。可是那家夥……我是說虎杖悠仁!讓我感覺不是開心……”
“嗯?為什麼呢,你和悠仁的相性應該很和才對吧。怎麼會和他相處不高興呢?”五條悟耐心地發問,難得顯出靠譜成年人的模樣。
有點不好意思說。
早見結衣搖搖頭,用身體的拒絕作為對於五條悟的回答。
雖然很感興趣,可五條悟沒有再問什麼。
他看著麵前小小的早見結衣,將她紅透的臉和捏著裙角的手收入眼中,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
其實有很多想和自己學生說的話,可五條悟看著早見結衣這樣子,最終選擇了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有些事情得需要當事人自己去體驗,需要當事人自己有所察覺才能真正明白的。
那是早見結衣自己的人生旅途,五條悟隻是作為老師的旁觀者。
他輕輕拍了拍早見結衣的腦袋,有著監護人應有的成熟的溫柔:“總之,這段時間就當做一個輕鬆的假期去享受吧。”
“他來找你了。”
早見結衣猛地抬頭,公共電話亭外,男孩子蹲坐在門口,背影寂寞蕭索。就像是對視線很敏銳的動物,他在察覺到早見結衣的視線之後立刻抬起臉回頭看過來。
月光落在他的麵上,早見結衣可以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和汗珠。
虎杖悠仁蹲在外麵,像一隻守護主人卻不被允許進入家門的護衛犬,專注忠誠地等待著。
眼睫輕微地顫動,早見結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感受到一種奇妙的感覺,很陌生。
“虎杖悠仁是個笨蛋,我不喜歡和這樣的家夥相處。”她這樣告訴五條悟。
對方沒有回答,隻是做出認真傾聽的模樣。
“而且他總是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對誰都好,還總是把我當做弱者,想要保護我。”
“而且還總是突然地和我發生身體接觸,我不喜歡這樣子。”早見結衣補充。
五條悟問:“那你有沒有和他說過呢?”
“……沒有。”
“那問題就在這裡,你不說,對方怎麼會知道呢?”五條悟說話的速度很慢,想要點醒這隻人際交往上幾乎是空白的小羊,“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你不說出來的話,對方也不能夠完全明白你的心意呀。”
他頓了頓:“總之,我覺得你會喜歡在那孩子身邊的。”
“還有,記得你的術式不要用在自己的身上了。”
不等早見結衣在說什麼,剛剛還一本正經的男人立刻就怪叫了起來:“嘛——!說了這麼多老師我都累了!”
“結衣必須給我買十箱毛豆淡奶油大福才能對得起老師我的諄諄教誨哦!”
“好了,結衣甜心,快點回到你要守護的家夥身邊去吧!”
還沒來得及吐槽突然變臉的家夥,公共電話亭的門被拉開,春夏之際的涼風灌進來,早見結衣被五條悟一把推了出去。
她被風吹得縮了縮脖子,眼睛和虎杖悠仁對視。
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溫柔,他沒有說什麼,拎著放在旁邊的藥袋子站起來,身上還有運動後的潮氣。
“等很久了吧,太冷了,要進來嗎?”他將口袋拉大了點,露出了裡麵柔軟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