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火車站事件(五)(2 / 2)

這家酒吧似乎是一處情報交換所,竟然開在了大學附近,安室透大受震撼。

難道不怕有學生誤入嗎?

安室透無法不去在意角落裡趴在桌子上的那個男子。

可惜,越念叨什麼,越來什麼。

“叮鈴——”

大門被人推開。

“啊!Lucky!果然這個點沒有多少人!奧爾加,我就說吧!來對了。”一個女子風風火火地衝進來,聲音清脆而又悅耳。

“我可累死了,腳腕都腫了!為什麼正裝打扮一定要穿高跟鞋啊!”

進來了三個年輕女子。

“哎?你們?”站在最中間的短發女子挽了一下頭發,表情驚訝。

抬手的時候,厚厚的水晶鐲子昭示著存在感,讓安室透一下子認出來,這三個人是之前遠遠望見的,站在不敗律師旁邊的那三個女學生。

“之前沒有見過的新人哎,你們也是留學生嗎?金色頭發……是混血吧?哪國的?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好像快活的小麻雀,嘰嘰喳喳說著不停,主動挽住安室透的胳膊,甚至湊近了,仔細看他紫灰色的眸子,然後大呼小叫:“好好看的眼睛!”

“呃……不……”安室透差點沒有維持住波本的冷酷臉。

他好像被熱情的小狗糊了一臉。

“哈哈,都到酒吧了,不要這麼放不開,我請你喝一杯吧。你們是東都大的新生?還是家屬?打算考這裡的學弟?”女子很熱情地將安室透帶到吧位上。

“可以叫我阿青哦,是金融係的研究生。嘻,看這個陌生的樣子,果然是第一次來吧?果然果然!”

“吵死了,女人。”琴酒放下酒杯,玻璃在木質桌麵上,發出哢噠聲。

阿青選擇的位子非常巧妙,左邊是琴酒,右邊是安室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她的聲音非常有穿透力,語速又急又快,每說一句就用一個俏皮的轉音結尾。琴酒感覺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血壓瞬間升上來了。

“哎?這也是一位沒有見過的帥哥呢!和奧爾加一樣的白頭發!難道也是俄裔麼?”阿青小姐說著,神色越來越激動,眼角眉梢溢出來笑意,竟然主動伸出手去撫摸琴酒披在外麵的銀白色長發。

“又順又滑,可惡,你是怎麼保養的!”

“咳。”諸星大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琴酒瘋狂抖動的眉角,沒忍住,咳嗽了一聲。

然後他就感覺到某個堪比X光的射線掃到了自己身上,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

“啊!仔細一看,雖然穿得灰撲撲的,搭配有些糟糕,但臉還是很有型很能打的啊。今天怎麼這麼多長頭發帥哥!啊啊!太幸福了!”

諸星大後退了一步,表明自己冷酷的態度。

這位青小姐,一看就是經常泡吧的那類人,有社交牛逼症。

站在諸星大旁邊的諸伏景光也受到了無辜牽連,被按著誇讚了一番貓眼好看,我最喜歡貓眼了。

諸伏景光很好脾氣地回了一個溫和微笑。

“阿青,你不要這樣。”長馬尾的女子看起來最溫柔內斂,無奈地笑著勸阻。

看起來像是留學生的白發女郎也上前一步,抓住在酒吧裡亂晃,四處搭訕的同伴。

“打擾您招待客人了,Z老板。”她對店主點頭問好。

“不需要如此客套。”Z老板故作失落地捧心,“哎,阿青已經進來十分鐘了,卻沒有看我一眼。果然我已經是人老花黃的舊人了麼?”

“哎?Z,我還沒有怪你藏了這麼多帥哥沒有介紹給我呢~”阿青鼓了鼓腮幫子,撲到吧台旁邊,木質地板剛打了蠟,平時感覺不太出來,但高跟鞋底特彆容易滑。

本來就不習慣穿高跟鞋的女子一下子絆倒,打著旋,踩住了琴酒的衣擺,半跪在吧台前,手鐲掛在黑色大衣的扣子上。

她感覺到手掌握住了一塊格外柔軟絲滑的麵料,那種會有吸附感的高級材質,讓她忍不住摸了又摸。

“……啊啊!我不是故意的!”阿青的臉漲得通紅,慌忙站起來,可惜高跟鞋徹底罷工,掙紮幾下都沒起來,反而在衣擺上留下好幾個腳印,甚至隱約聽見了布料撕拉的聲音。

“喂!你在做什麼!這可是大哥最喜歡的一件大衣!”伏特加感受到琴酒越來越低的氣壓,出色地完成了火上澆油任務。。

“哢噠——”保險打開的聲音,格外清脆。

女子臉上的紅潤慢慢褪去,驚恐地看著懟到自己腦袋上的槍。

“嘛,本來還打算挑一個任務,現在有了一個送上門的目標了。”琴酒冷笑著,伏特加默契地鎖住酒吧門。

酒吧內的輕鬆快活氛圍瞬間消失,隻有音箱還在儘職儘責地工作,放出輕緩的藍調音樂。

“乾掉她,蘇格蘭。”琴酒目光冰冷地抬了抬下巴,示意諸伏景光。

“剛好有三隻無辜誤入的小羊羔,你們一人解決一隻,怎麼樣?”

“這樣,我就不會再追究,你們在火車站裡,主動救人的愚蠢行為,意味著什麼。”銀發男子的嘴角慢慢咧開,露出一截牙齒,笑容滿是殺氣,帶著刺骨寒意。

長馬尾女子臉色慘白,僵立在原地,她的同伴將女子擋在身後,目光警惕地盯著屋子裡的幾個人。

沒有什麼,是比這個更好的投名狀了。蘇格蘭的喉結不安地上下滑動,冷汗從額角沁出來。

安室透同樣呼吸急促,他已經在打量屋子裡的人,思考要如何逃命了。

他們兩個,要如何對抗琴酒、伏特加、Z老板、黑麥,還有那個疑似組織成員的醉酒男子?

甚至要帶著三個沒有什麼戰鬥經驗的學生。

隻要想想這個局麵,就讓他窒息。

諸星大也調整了自己的姿勢,他打算先看看情況。

“來吧,綠川君,蘇格蘭。”琴酒下巴微抬,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諸伏景光,“向組織證明,你的忠誠。”

“放心吧,她們都是酒店的熟客。一個是孤兒,兩個是外籍留學生,就算在這裡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那些條子也不會儘心儘力地搜查的。”Z老板笑著打量他們的對峙,嘴角溫和的弧度絲毫沒有改變,但說出來的話語卻如此冰冷。

琴酒將場地讓出來,諸伏景光呼吸顫抖,慢慢走上前,最後站定在阿青一步遠的位置。

他知道這可能是一個陷阱,甚至外麵就有狙擊、手,就等著自己做出來不對的舉動,一槍殺了自己。他知道琴酒已經在懷疑自己了。

這都是早有預料的,不是麼?今天的所有發展好像雪崩一樣,他在心底苦笑。

不,沒那麼唯美,像泥石流,像山體滑坡,最開始隻是一個小裂口的破裂,然後整個大山都崩塌了。

從那個匪徒剛好選了自己所在的列車,決定對鬆田陣平的家人出手的時候,一切都注定了。

他注定無法視而不見,注定會引來組織懷疑,注定會遭到這種試探。

“我拒絕。”他麵色陰沉地轉身,將顫抖的女子擋在身後,深吸一口氣,對著琴酒再次重複,“我拒絕。”

這句話好像暴風卷著雪花,飄灑著,帶走殘存的所有溫度,將屋內變成了隆冬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