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下午的自主訓練,穀川向烏養請了假提前下訓,迎著眾人或震驚或欣慰的眼神,他在門口與大家告彆朝校外走去
每天都在驚歎於穀川恐怖訓練強度和自律性的田中喃喃說:“世界末日是馬上就要到了嗎,穀川居然有一天不訓練了。”
菅原感動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穀川長大了啊,終於主動休息了。”
“誒,穀川君沒有和你們說嗎?”緣下收回與穀川打著拜拜姿勢的手,奇怪的問,“穀川他是家裡人和他有點事才請假的。”
“原來是這樣啊…”
“穀川是自己在這邊住吧,也是挺需要見見家裡人啥的..."
”也是,一個人多孤單,親情可是很重要的。“田中摸著下巴說,然後一頓,突然從剛剛緣下的話裡琢磨出了點什麼,憤憤的一指緣下的鼻子,“可惡!怎麼穀川隻告訴了阿力你哇!”
“嗯...”緣下拖長了聲音,“可能是因為我和穀川關係比較好吧~”連尾音都變得蕩漾了。
“來了來了又來了”菅原在一邊看戲,“緣下又開始明裡暗裡的炫耀和穀川的絕讚關係”
緣下一笑,“嘿嘿嘿。”
*
校外。
夏天的太陽照得人燒痛,樹蔭完全無法抵抗幾乎能扭曲空氣的熱氣,街上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不願在這裡停留半分。
這種情況下,一個人站在學校圍牆側邊的穀川就顯得格外打眼。出校門後他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先點開了手機查看著消息。
郵箱裡穀川拓北的消息打眼得要命——這個控製欲無限強的家夥肯定又第N次黑了他的手機係統,把自己發來的郵件都加黑加粗了。
“之前和小南你說的談話已經安排好了,沒辦法啊,董事那邊總是嘰嘰喳喳的,說什麼不相信你在正常上學是我把小南囚禁起來了…真的是的,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糟糕的事情呢~下午四點在輕米咖啡館,費了我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專業人士小南可要誠實對待哦~”
穀川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機邊框,眼睛定定的看著文字間的那串省略號,眼神一沉。
雖然現在他和自己這個哥哥關係非常僵硬,但曾經有一段時間穀川還是相當依賴穀川拓北的,所以某種程度上穀川比穀川拓北想象的更了解他,甚至能察覺到一些連他本人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情感。
他最後再看了一遍省略號之前的那句話,關掉了郵箱的界麵。
要是以前就算了,但如果現在穀川拓北再冒出來這種心思…
穀川抿了抿唇。
*
約定好的地點是縣裡一家相當出名的咖啡店,穀川很喜歡這,但可惜人氣實在是太高,每次他去店裡時店裡要麼是已經人滿為患,要麼是想喝的已經買完,所以當穀川推開咖啡店房門時他楞了楞。
明明正是下午茶的時間,店裡卻空蕩蕩的,隻在最裡麵靠窗的位置處坐了一個人。
穀川有些疑心自己走錯了,正準備走出去重新看看招牌,還沒等他轉身店員已經主動迎了上來。
“請問是穀川君嗎?”年輕女生語氣尊敬,眼神卻沒敢抬起來直視穀川。
穀川遲疑的點了點頭,“是..."
怎麼回事?這家店的店員不是出了名的服務糟糕嗎?難道說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這家店拉黑了自己卻不知道,店員打算把自己趕出去?
店員朝穀川輕輕鞠了一躬,單手朝那個唯一有人坐的位置微側,”這邊請。“
咖啡店用的是明亮的落地大窗,但神奇的是雖然大麵積采用了通透的玻璃,室內卻並不曬,溫度也維持在相當舒適的位置,轉過一處轉角,穀川看到了店裡唯一坐著的那人。
那人側著身對著窗外,看不清麵容,但光看那一頭白發顯然年紀已經不小了,背也有些微駝,但除此之外完全看不出平常老人身上會有的那種疲態。
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老人回頭,眼神無比銳利。
穀川一震,他一眼就認出了老人的身份,同時,無限的疑惑也湧上心頭。
以老人的身份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來接待他這麼一個小小的選手?難道說是穀川拓北那邊又搞了什麼事情?
穀川壓下心底的困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些,邁開步子走到桌子旁,鞠躬問好,“鷲匠教練,您好,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坐在那的赫然是有”運動員搖籃“之稱的白鳥澤排球部主教練,鷲匠鍛治。
鷲匠教練微微頷首示意穀川坐下,然後沒有什麼感情的說,“沒有來晚,是我來早了,畢竟是直接從俱樂部投資方傳遞下來的要求,還是不得不早迎的。”
果然。穀川心底的不安被驗證。
看來穀川拓北為了和董事交差直接找了在他看來宮城最權威的教練,聽鷲匠教練的語氣,還是不顧他反對直接強行把人拉過來的。
高校頂尖球隊的背後都有各屬的俱樂部和投資方,穀川拓北要是直接通過那邊提要求,的確就算是權力再大的主教練也不得不有所顧忌。
穀川內心長歎一口氣,雖然自己和穀川拓北不和,但在外人看來估計就變成他指示穀川拓北以權壓人了吧?
——或許現在狀況正是穀川拓北希望的。
關於這其中的齷齪穀川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得沉默不語。
見他不說話鷲匠教練冷哼一聲,“行了,先點點東西吧,老頭子我對咖啡店可一點都不熟悉。”
聽到鷲匠說要點東西,店員再次上前,但遞來的卻不是菜單,而是兩杯已經製作好的飲品,分彆放在兩人麵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