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見他雖然占著巨大的優勢,但自己也不能擺擺手在一側看戲,至少也要發揮一些作用。這樣想著她便學著沈言之教她的方法,指尖蓄力將符紙掛在半空之中,隨後朝著目標飛去。
女鬼本來便不是宋知書的對手,又怎麼受的住天命宗的符紙,直接疼的停下了還擊的手。大聲斥道,“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陣紅霧飄過女鬼的身影兀的消失。
眼見她躲進了戲台子後邊的廂房,宋知書便想追去,誰料,一陣明黃色的結界忽顯,強大的靈力直接將他震飛出去。幸好他踩在了寒霜劍上,不過雖停了下來,卻還是被陣法傷到了元神。
“噗!”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他緩緩的閉上眼抬手運氣。
慕楠快步朝他跑去,焦急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宋知書少見的理會她,隻見他立刻抬手想要捂住慕楠的耳朵,卻還是讓躲在廂房裡的女鬼找到了機會。
“這陣法隻防妖魔鬼,卻不防人,你硬闖受到的傷害是魂飛魄散的痛楚!”女鬼尖細的強調中還帶著洋洋得意。
隻防妖魔鬼?
慕楠冷哼一聲,作勢便要衝過去,“你等著,我來收拾你。”
宋知書雖不解為何慕楠不在意她的前半句話,而像是被點了的爆竹似的,氣勢洶洶的要闖進去,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拽著慕楠的手腕,“彆去,你打不過她的。”
這是他第一次勸她,少了幾分冷意。
慕楠心下一動,回頭看著宋知書,在少年炙熱的眼神之中,她一字一頓,“這鬼她敢傷你?”
這可是她的寶藏男二啊!雖然這個男二有點冷,但是問題不大。
她格外認真的眼神讓宋知書莫名一驚,眼瞼微顫,緩緩道,“她不是鬼,她是狐妖。”
這廂慕楠又是愣了片刻,神色複雜,“她不是鬼她弄得和鬼一樣?”
宋知書不再看她,而是將寒霜劍收了起來,長睫垂下,遮住眼中的波濤洶湧,得虧慕楠先前塞給他的那顆藥丸,使得他在本應該魂飛魄散的情況下,隻是元神受了些傷。
她的藥?思及至此,他又忍不住看了慕楠一眼,雖然少女還是將腦袋縮在大氅之中,但那眼神有著前所未有的堅毅。
她是從哪裡來的藥呢,還有她身上又是哪裡來的神力?
“大人,您不想殺她了嗎?”
殘留的一股魔氣,慢慢的接近宋知書。
“寒霜...”他輕聲道。
那魔氣見狀快速躲了起來。
這寒霜劍帶著上古戰神的氣息又由雪山的靈氣結合而起,普通的妖魔要是被刺上一下,便能魂飛魄散,即使保下了半條命,也會損耗半身修為。它自然是怕的。
“走吧,等明日師兄師姐來了再說。”他道。
慕楠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那戲台子,雖然她實力應當不敵女,不過她相信七七會有法子的。
她慢悠悠的跟在宋知書身後,用心音同七七交談。
“七七,你可以和天道申請一下,給我和宋知書他們一樣的本事嗎?”
七七從來沒有碰見這種不要臉的問題,和藹可親的笑道,“楠楠,吾不是慈善家,天道也不是慈善家,怎麼能把靈力亂撒呢?而且天道給你開了靈根,換做旁人哪裡還會提些要求,早早便感激涕零了去。”
它拒絕的爽快,慕楠隻能耷拉著腦袋,歎道,“那還得靠我自己修煉啊...”
宋知書還是不大放心,他覺得慕楠是裝的,且裝的很好。
於是他緩緩轉身,試探她,“方才狐妖的話,你記得多少?”
慕楠不明所以,“什麼?”
宋知書抓住了她眼裡轉瞬即逝的失落,更加不明所以,“怎麼,你覺得不能告訴師姐師兄?”
“?”
慕楠以為他是擔心方才看那漂亮的狐妖被女主知道了去,他會缺少一份競爭力,想著她悵然一笑,十分篤定安慰他,“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林姐姐的,我嘴巴可嚴了!”
得到她的回答宋知書燃起的殺意才得以降下,見天邊泛起魚肚白,街道旁已經有了百姓活動,他才發覺時辰已經過去許久。
“你最好是。”他淡淡的警告。
“你最好是!”慕楠趁著他走遠,悄悄的學起了他的語氣,在他的背後張牙舞爪。
卻不曾多想,常年習武,靈力極好的宋知書怎麼會聽不見她這兩聲。後者隻是默默勾起唇角,眼底泛起一絲興味。
她居然不怕自己身上帶有魔氣?她甚至不感到奇怪...真是新奇。
因為宋知書他們常年辟穀,已經不需要進食,但慕楠隻是普通人,受不了餓肚子的感覺。隻能讓他們先討論個一時半夥兒,自己端著一疊糕點在角落進食。
不過與他們的驚心動魄不同,寧府倒是沒有什麼妖魔鬼怪,隻是有很多符咒,貼的滿院都是,仿佛在害怕又或是在鎮壓什麼。
說到這裡,慕楠吞下了粉嫩嫩的桃花糕,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儘,緩緩道,“這女鬼...這狐妖嘴裡唱著一段曲兒,我聽了下是叫做臨江驛。”
“臨江驛?”
在座四人都是些修仙之徒,常年居於深山之上的天命宗,自然對這種民間戲曲故事不大熟悉。
見他們目光灼灼,慕楠乾脆放下小碟子,接著道,“這臨江驛講的是一個負心漢的故事,這張翠鸞本是崔通的妻子,奈何這崔通為了權勢拋棄糟糠之妻,另娶他人。我想她既然會這樣唱著,想必也是在斥責將她生生拋棄的那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