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圍獵是堯靖曆代的傳統，在京城郊外有一片皇家獵場，皇帝每年都要帶著文臣武將到獵場小住幾日，一起狩獵狂歡，不忘馬背上打江山的傳統，這是個大臣們都喜聞樂見的活動，有點地位的臣子攜帶家眷一起出遊，陪著皇帝騎馬狩獵。慕容霄自然也在其中，很意外的是皇帝還讓他把那位枕邊人一起帶上，而除夕聽說要去皇家獵場騎馬狩獵，更是興致勃勃。

“我也可以去？”他激動的有點不敢相信，本以為要一個人在家等慕容霄回來，沒想到接到皇帝口諭他也可以去，想到那寬廣的獵場，碧綠的草地，可以騎馬奔馳射箭狩獵，想想都激動無比。

慕容霄看他高興得像個孩子，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帶著，畢竟這次大部分朝臣都在，他並不想太多人見到他的寶貝，也怕那些人萬一指指點點說些不上道的話，讓除夕聽了刺耳，可是見除夕這麼開心又期待的樣子，他突然決定了：“嗯，還是陛下特意恩準的，還特賜了一匹禦馬給你，算是對你上次鶴東郡效力的賞賜。”

“禦馬？專屬我的馬？”

“嗯，不過不能牽回來，那些馬都是養在獵場裡的，供皇室使用，都是馴服過的好馬。”慕容霄說。

“我能騎馬去了，慕容霄，你要帶我去騎馬狩獵是不是？”除夕才不管能不能牽回來，他隻曉得他不久就要跟慕容霄去騎馬打獵了，撲上去抱住了他，那歡喜之意已經溢於言表。

“是是是，在府裡太悶了吧，你看你這麼高興。”慕容霄沒想到他能這麼高興，想必確實悶壞了，他平日公務繁忙，即使不出去喝酒應酬，能陪伴他的時間都不多。

“嗯，高興！”除夕點點頭依偎在他懷裡。

剛剛入秋天氣就開始微涼，郊外會格外冷一些，為了這次圍獵，慕容霄特意給除夕定製了幾套厚實的衣服，用上好的布料，既保暖又不妨礙他騎馬射獵，穿起來也格外的好看，清俊挺拔，英姿煥發，少年獨有的那份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從未見過如此鮮活的人，像一抹濃墨豔彩攪進他黑白刻板的人生。

終於盼到了圍獵的日子，皇帝帶著皇後還有幾位嬪妃從宮裡出發，受邀的大臣則都等候在城門口，待皇帝車馬前行，他們再按官位高低跟在皇帝身後，在京的武將基本都參加了，隻有部分年老的文臣沒有在受邀範圍內，跟在皇帝隊伍後麵的第一人就是安國候府，除夕好奇地掀開車簾往前看了看，感歎道：“哇，皇帝帶這麼多人去嗎？”

“嗯，皇後還有一些嬪妃都在，能帶出來的除了皇後，都是家族顯赫的妃嬪。”雖然隻是一場秋季圍獵，但是帶出來的妃嬪就表示皇帝的寵愛和重視，皇帝的後宮大多數牽扯著前朝。

“這麼多人……皇帝愛得過來嗎？”除夕放下簾子。

“皇帝不需要愛她們，嬪妃受不受寵也不是看容貌身姿，隻要她們的家世夠好，是皇帝需要用的人，她們就能得到寵愛。”

“那皇帝身邊待著的，不一定都是他喜歡的人？好像還挺可憐的。”除夕歪著腦袋換位思考著，他覺得如果是他可能做不到，不喜歡又都娶回來，然後還要睡在身邊整日看著，彼此不能交心，隻有利益。

“你竟然覺得當皇帝的可憐？”慕容霄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辭，那個位置當初奪嫡之爭如何慘烈，為了坐上那把龍椅，得踏著屍山血海，為的就是無上權力，怎麼會是可憐人？

除夕托著下巴繼續道：“就連枕邊人都不可以選擇所愛之人，不是挺可憐的？”

“休得胡言，陛下麵前說話你可不能如此。”慕容霄寵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啊？皇帝還要找我說話嗎？”除夕從來沒想過要去見皇帝，他隻想跟慕容霄去騎馬打獵而已。

“不一定，但你跟著本候，是一定能見到陛下的，圍獵期間都有各種宴會，陛下以往都會要求本候作陪，今年也不會例外，你跟著本候就少說話，懂嗎？”

“嗯，我知道，皇帝不問我就不說話，我低頭吃東西，可以吃到烤全羊對不對？”除夕早就做了功課，看了往年圍獵的資料，除了打獵，他對烤全羊十分有興趣，篝火上要架起一整隻羊烤，需要烤多久？肉香能飄散數裡是真的嗎？

“嗯，你這個小饞貓。”慕容霄對他越發喜歡得緊，怎麼可以像孩子一樣這麼可愛，滿腦子就想著騎馬打獵吃烤全羊，他又寵溺地摸了摸他的臉頰，這就是他捧在手心的人啊，好喜歡看他笑的樣子，會讓人身心愉悅起來。

大隊人馬行程不到半日就到了京城郊外的皇家獵場，廣袤的草原望不到邊，一片綠色的森林已經放滿了各種獵物，獵場周圍有駐軍把守，確保皇帝的安全。慕容霄到達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騎馬去檢查獵場的守衛和安全情況，除夕一個人在營帳內正有些無聊，突然就有四個容貌姣好的女子被送了進來，她們見到除夕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羞澀地低頭向他行禮：“奴婢參見安國候！”那四個女子的穿著打扮也不像婢女。

“我不是慕容霄，你們是誰？”除夕不明所以。

四個女子愣了一下，麵麵相覷，沒想到在安國候的營帳內會有其他男子，其中一個領頭的女子站出來回道：“奴婢們是被派來伺候侯爺的。”

除夕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們四個，穿著豔麗的上乘布料裁製的衣裙，佩戴著華麗的首飾，一點都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鬟，他自然知道是什麼，俊美的臉突然陰沉了下來，揮了揮衣袖道：“滾，他不需要你們伺候。”

“可是……”

“我說，滾！”除夕那氣勢逼人，佩劍雲霄拍在桌麵上，嚇人四個女子都不敢逗留，慌慌張張就離開了營帳，她們離開後，除夕十分不痛快，為什麼才剛剛到獵場，就有人往慕容霄的營帳裡塞女人，還一塞就是四個，以往也是如此嗎？他十分不舒服，喝掉了桌麵上滿滿一壺茶來平靜自己的心緒。誰知道過了不久又進來兩個人，是兩個長相清秀的男子，他們臉上還施了淡淡的粉黛，顯得精致又嬌媚，一個手裡拿著竹笛，一個手裡抱著古琴，見到營帳裡有人，也是很有禮貌地行了禮，除夕看著他們一臉不可思議地站起來質問：“你們又是誰送來的？”

“侯爺，我們是來伺候您的。”顯然這兩位也把他認錯了。

“滾！都給我滾！”除夕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