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金殿月斷魂雲消散 大殿……(1 / 2)

雲間月 伊德雪麗 5096 字 10個月前

大殿上,所有新月國的標誌都被拆下,龍椅上鋪了新的墊子,地毯也換了新的,隻是大殿上幾根立柱上的刀痕還曆曆在目,雖然點了熏香,但那血腥氣依然沒有散去。堯靖皇帝蕭珹身穿龍袍端坐在曾經的新月皇位上,手裡把玩著一把華麗的短刀,麵前還擺著一壺美酒,幾碟精致的小菜,似乎準備欣賞一出大戲。

南榮嶼孝被帶上大殿,他一身的汙垢,衣服上都是血跡,發絲淩亂,十分狼狽,可是他的神情鎮定視死如歸,那張俊美的臉龐依然美得驚心動魄,即使如此都透著一股貴氣,這讓蕭珹看著頗為不爽。南榮嶼孝心態平和,此刻他的父母估計已經在黃泉路上,他隻想著早點去尋他們,怎麼死都是死,不如痛快一點。

“參見陛下!”慕容霄和江恒都恭敬地向皇帝行禮,但南榮嶼孝站得筆直,一身的傲氣沒有半點要屈服的意思。蕭珹撇了一眼,冷哼了一聲道:“雲影。”

“臣在!”

“讓他跪下!”聲音鏗鏘有力帶著威儀與震懾。

慕容霄拱手回道:“是!”說著他就上前,站在南榮嶼孝身旁,淡淡地命令但更像是勸慰道:“跪下!”南榮嶼孝根本不理他,還是站得筆直,突然腿部吃痛,慕容霄狠狠踢了他一腳,警告道:“跪下!”南榮嶼孝挺著膝蓋就是不跪,所謂士可殺不可辱,成王敗寇他認了,但最後的尊嚴他得有。

慕容霄見他這般倔,看了眼皇帝,有點生氣,便押著他的肩膀又是狠狠一腳,終於把他按了下去,抬頭望去,皇帝才露出滿意的表情。南榮嶼孝咬著牙想要站起來,可是彎下去的膝蓋想要站直是何其困難,他掙得一身汗。慕容霄隻要一鬆手他就能掙脫,江恒立刻上前幫忙,將人狠狠按在地上,這才消停下來。

皇帝看著這一幕覺得頗為有趣,他站了起來緩緩走下殿看著慕容霄問道:“雲影,你知道朕為何封你為安國候嗎?”

“陛下希望臣能安邦定國,為陛下分憂!”慕容霄回。

皇帝走到他麵前說道:“對!但,朕深信隻要有你在,朕就可安國,你是朕的福星,你瞧,百年來先祖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在朕的手裡完成了統一大業,這千秋有你很大一份功勞。”皇帝一邊誇獎一邊手裡華麗的短刀還在打轉。

“微臣不敢居功。”慕容霄低頭回應。

蕭珹看著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掙紮的南榮嶼孝,說:“何必謙虛,你是朕的福將,今日朕就賜你一件恩典,讓你親手手刃負心人,以消心頭之恨!”

慕容霄頓了一下淡淡地回道:“謝陛下!”

蕭珹圍著南榮嶼孝轉了一圈,看他趴在地上十分狼狽,但那張臉實在刺眼,頗有意味地想了一下說:“他這種姿色真是應該丟到軍中供人玩樂。”

慕容霄低著頭瞪大了雙眼,拳頭緊緊握著,有些發抖,他沒有說話。蕭珹繼續說道:“不過……朕想著他曾經是你的人,還是交給你來處置吧。”

“是!”慕容霄低聲回道。

蕭珹把玩著手上的短刀,圍著南榮嶼孝繼續打轉,一副苦思冥想狀:“哎呀,這先從哪裡開始呢?新月太子真是秀色可餐啊,朕都不忍心了。雲影啊,你說呢?”

慕容霄沒有說話,皇帝轉了兩圈貌似在認真地思考,又貌似在故意挑釁,他定下身子說:“那就先廢了他的武功吧,廢掉那一身你教他的劍法,你的獨門劍法,就應該隻屬於你自己,以後不可輕易再教授他人了。”慕容霄不是很懂,都是要準備殺掉的人何必再廢掉武功這麼多此一舉?

“陛下放心,絕對不會了!”他回應道。

“很好,你來動手吧。”蕭珹等著好戲開場。

慕容霄已經預料到了,皇帝讓他一起來,定是要看這一幕的,他走到南榮嶼孝麵前,讓江恒把他架起,毫不猶豫狠狠一掌打在他的丹田,南榮嶼孝頓時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痛苦不已,接著幾大穴位被點,一股真氣湧入,經脈震動,他咬著牙不叫出聲來。蕭珹顯然覺得還不夠,這時拔出短刀遞給慕容霄說:“不挑斷手筋腳筋怎麼能算廢掉他的武功呢?”

“臣已經衝破他的丹田,震斷了經脈,可以不必……”做到這步以後他基本就再也聚不了內力,沒有了內力武功基本就算廢了。

“不,朕就要看到他手筋腳筋被全部挑斷,一定十分有趣,你覺得呢?”蕭珹越說還越興奮,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怎麼能這麼快就唱罷。

慕容霄接過皇帝手中遞來的短刀,手起刀落將南榮嶼孝的手筋腳筋全部挑斷,南榮嶼孝趴在地上四肢鮮血直流,一聲都沒有吭。

皇帝鼓掌叫好道:“好!好!痛快了嗎?雲影?”

慕容霄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出哪裡痛快了,他隻是看著南榮嶼孝那血流不止的傷口呼出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這叫不叫痛快,但是真的挺痛的,胸腔突突地跳,好似就要破口而出。

“雲影,對背叛之人一定不可心慈手軟,惻隱之心可以有,但他不配,那一劍之仇,今日就要跟他討回來吧。”話畢,蕭珹拍了拍慕容霄的肩膀,他的手抖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淡然,因為皇帝正仔細盯著他,欣賞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帶著威脅的口氣地問了一句:“你不會下不了手吧?”

“陛下多慮了,臣對此人已經沒有任何情義可言。”

“好!那……動手吧!”蕭珹坐回了龍椅上,舒服地靠著,示意旁邊的侍衛替他斟酒,他拿著酒杯喝了一口,主場大戲來了。

慕容霄把南榮嶼孝從地上抓了起來,他渾身是血,四肢無力地垂著,他看著慕容霄,表情很鎮定還有一絲絲安慰,似乎這樣的死法也不錯,不管是欠他的,還是其他什麼,這一刀下去都能還清了。慕容霄深吸一口氣,二話不說就朝著南榮嶼孝的胸口狠狠刺了一刀,就像當初他拿雲霄劍刺他的位置一樣,頓時鮮血就濺了出來,還帶著溫度,浸染了他拿刀的手,南榮嶼孝隻是低低地悶哼一聲,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他正好解脫去尋父母了,眼前出現了父母站在橋頭等他的情景。慕容霄放手南榮嶼孝就直挺挺地倒下,閉上眼的最後一刻,他望見了慕容霄的臉,他的眼神那麼深邃難以琢磨,這毫不猶豫的一刀,都是他的恨,如今這份恨是不是也該消了呢?

蕭珹看著這一幕飲下手裡的酒,滿意地笑著,心裡不知道哪裡就泛起了快意,鼓掌說道:“精彩!精彩!痛快痛快!大事已了,明日朕就要先回京了,雲影,切記斬草除根,這新月皇族都要殺乾淨了知道嗎?”

“臣遵旨!”慕容霄手裡握著的刀還在微微發抖。

蕭珹站起來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從台階上走來,圍著南榮嶼孝的屍體看了看,他的血又將新鋪的地毯染紅了,他對著慕容霄吩咐道:“還有安撫民心也很重要,要讓他們儘快適應自己是堯靖國人,從此心中不再有新月,有反抗者,殺無赦!”

“遵旨!”慕容霄跪下領命,他撇了眼旁邊的屍體,準備將手裡的短刀還給皇帝。那刀上都是血跡,蕭珹撇了一眼把刀鞘也塞給他說:“手刃仇人的刀留著做個紀念吧,算是給自己的警示,以後不可輕信他人。”

“謝陛下!”慕容霄接過刀鞘俯身跪地謝恩,他望著皇帝遠去的腳步,直到聽不見任何聲響,才暗暗鬆了身子,這一鬆沁出了一身冷汗,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抬眼示意了一下江恒,江恒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對著殿內的侍衛吩咐道:“繼續搜查新月餘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