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勞斯:罪孽 卡米莉亞在他的眼神示……(2 / 2)

【HP】山茶手記 未見曦月 11262 字 10個月前

他望向他身後的卡米莉亞,笑得人畜無害,“往你生日之後數兩個整星期,卡蜜,8月14日,我可是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哦。”

他突然感覺身後的卡米莉亞沒了動靜,回過頭一看,她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像要滴血一般通紅。

嗅到了危險的前兆,又聯想到下巫師棋時卡米莉亞的奇怪反應,他趕忙出聲警告,“卡米莉亞……”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卡米莉亞怒吼了一聲,狼一般向安德烈撲了過去,把他撲倒在地上後,便張開嘴在他的脖頸處啃食。

麵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安德烈似乎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一隻手支撐著站起,另外一隻手在卡米莉亞的脊骨處撫摸,像是在給一隻貓順毛。

“不要這麼粗魯,卡蜜,我告訴過你的,要注意你的行為舉止,”他在卡米莉亞耳邊低語,“彆人還看著呢,噓,他會覺得你一點都不乖……”

卡米莉亞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她反手抓住安德烈正在撫摸她脊骨的那隻手,對準他的脈搏,狠狠的咬了下去,安德烈悶哼了一聲,金色的眼睛裡緩慢的蒙上了一層冰冷的憤怒。

“這是你自找的。”他一字一頓的說到。

緊接著,他狠狠地把卡米莉亞甩了下來,她驚呼了一聲向地板上摔去,腦袋正好磕碰到了尖銳的牆角,她的眼睛睜大了一下,然後在下一秒昏了過去。

尼克勞斯猛地瞪大眼睛,在安德烈有下一步動作之前先一步控製住了他的雙手。

“這是斯特林的家事,”安德烈的聲音裡漏著嘶嘶的聲響,這使他聽上去像一條不懷好意的蛇,“所以你沒有資格過問,克萊門德。”

尼克勞斯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而是略微側過頭去,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咬痕:看來卡米莉亞的牙齒相當鋒利,要不是親眼所見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要覺得這是安德烈被5A級神奇動物襲擊後留下的傷口了。

“你的傷口好像很深,”他慢慢的說到,“再不處理的話後果應該會很嚴重。”

安德烈猛地掙開他的手,然後掏出魔杖,用杖尖對準那處傷口,“愈合如初。”他說到,在尼克勞斯的注視下,猙獰的傷口開始緩慢的愈合起來。

他本來以為隻是安德烈並不擅長愈合類的咒語,便扯過他的胳膊幫他療傷。出乎意料的是,不知怎的,愈合咒的魔力大打折扣。最後,雖然傷口緩慢的長好了,但也留下了一道銀色的傷疤。

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他與斯特林夫人的一次對話,不知怎的,那天就聊到了兩兄妹的年紀。安德烈似乎隻比卡米莉亞大四歲,本是15歲,今年卻上四年級,斯特林夫人還抱怨了一會兒讓他晚一點入學帶來的種種壞處。

“我記得你並沒有成年,”他偏過頭去看著安德烈,“未成年人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

“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魔法部隻能檢測到使用魔法的地點,”安德烈抬頭看了一眼,金色的眼睛裡充滿了近乎冷漠的平靜,好像剛剛卡米莉亞並沒有與他發生任何爭執,而他們倆隻是因為沒有了足夠多的座位,隻得坐在一起喝剛剛各自點好的黃油啤酒的陌生人而已。

“而我所在的地方,也正是一個雲集著成年人的地方。”他說完,退後兩步,抬起手腕將上麵殘留的血跡舔舐乾淨後說到,“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為什麼會和卡蜜在一起?”

他走到粘著灰色穢物的牆邊,將身體重心倚靠在牆上,這個姿勢正好將倒在地上的卡米莉亞遮得嚴嚴實實,“我想,你的母親早就告訴過你了吧?”

安德烈微微側過頭去嘖了一聲。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斯特林夫人不讓你們兩個碰麵了,”他感歎道,“剛才的那一幕夠我回味一整年。”

安德烈冷笑了一聲。

“彆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對我們冷嘲熱諷,克萊門德,”他的嘴角向上彎起,“據我所知,你可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呢。”

他捏緊了拳頭,看見了尼克勞斯的反應後,安德烈並沒有收斂,反而更加明目張膽了。

“你是一個殺人犯,一個弑父者,你能安全的站在這裡都是因為我母親看在與你母親的交情上願意幫你們一把。”

安德烈頓了頓,越說越開心,“要不然憑借克萊門德家的勢力,你怎麼可能一邊安穩的在學校裡讀書,一邊安穩的帶著你母親逃命?”

尼克勞斯深吸了一口氣,待心中油然升起的煩躁和怒火平複後,他張開了嘴,“你的妹妹似乎很恨你,但她很喜歡我。”

安德烈的臉僵了一下,下一秒,他微啟雙唇,挑釁似的對著尼克勞斯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卡蜜最愛的人是我,一直都是,她親口承認了的。”

“那你一定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他彎下腰把卡米莉亞抱了起來,用鑰匙打開了門,“要不然她怎麼會攻擊你?”

安德烈一個箭步擋在了二人麵前,阻止他進入房間內部,“放下她。”

儘管他比尼克勞斯矮了半個頭,但他散發出來的壓迫性氣場還是令人驚訝。

“她是我的妹妹,我想讓她待在我身邊,她就應該待在我身邊。”

“真的嗎?”尼克勞斯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不太好,“那你儘管放馬過來吧,斯特林。前提是,如果你能讓她待在你身邊的話。”

他扒開了安德烈,走進房間裡,然後鎖上了門。

卡米莉亞還沒有醒,她的臉色鐵青,睫毛不住的顫抖,就像她這個人一樣,總是一驚一乍,似乎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她極度的恐慌。

他把她放在床上,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坐在了不遠處的扶手椅上,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約莫五分鐘後,一陣敲門聲響起,他皺了皺眉頭,走到門前,用貓眼觀察著外麵的狀況。確定走廊上隻有一個端著豆子湯的湯姆以後,他才打開了鎖著的門。

“您的豆子湯,”湯姆倚靠在門框上,雙眼半睜著,儘顯疲態,“黃油啤酒賣完了,不好意思,如果不是那個自殺的姑娘和那群跑過來檢查的傲羅的話,我或許還能再給您溫一杯的。”

他裝作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接過豆子湯,“自殺?!”

“傲羅剛剛來了,用閃回咒檢查到她自己的魔杖有使用過不可饒恕咒的痕跡,真是的,怪說不得她一個人進來的時候那麼奇怪,一直自言自語,有一陣子好像還要哭了……”

湯姆揉了揉眼眶,打了一個哈欠,待乏勁兒過去後才繼續說到,“遺書也是,真是讓人看得憋屈,多好的姑娘,結果是查理?斯文頓的私生女,怪說不得我覺得他們倆鼻子有點像呢。”

尼克勞斯聳了聳肩,“造化弄人,”他歎了口氣,“那改天我再來喝黃油啤酒。”

“那您快點喝豆子湯吧,”他笑著,又開了一遍那個老套的玩笑,“在豆子湯吃掉你之前把它喝完。”

他笑著目送湯姆向樓下走去,順著走廊上的窗戶向外看,天色竟然不知道在何時已經變晚。

銀色的月光順著窗框滲進走廊的地板,將油漬和陳年老垢一起照得閃閃發亮,不知道它們本身有多麼汙穢的人可能還會以為這些都是未經打磨的鑽石,或許還會拿在手裡把玩一番。

但實際上,又有誰會把珍貴的寶物隨意的丟棄在地上呢?

窗戶。

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回頭看,房間裡的窗戶敞開著,安德烈-斯特林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蹲在了窗框上,一手襯著窗框,另一隻手攬著卡米莉亞的腰。

他攬的動作是那麼隨意,要不是他認識卡米莉亞,他甚至會以為他手上的隻是一個老舊的中世紀口技洋娃娃。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色沉了下來,“放下她。”

安德烈偏了偏頭,欣賞了一會兒他臉上的表情,然後露出一個微笑:月光下,他森白的牙齒像是即將進食的吸血鬼犬牙那般閃爍著。

“再見,克萊門德。”

下一秒,他從樓上翻下去,不見了蹤影。幾秒鐘後,他聽見了幻影顯形的聲音。

“該死!”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儘管剛剛他所目睹的事情可謂是疑點重重:15歲的小孩子居然還會幻影顯形?他不記得德姆斯特朗有教過這樣的課程……

尼克勞斯甩了甩混亂的思緒,端著豆子湯向樓下跑去。當他氣喘籲籲的到達櫃台時,湯姆還在擦拭玻璃酒杯,“有什麼急事嗎,克萊門德先生?”

“幫我喝掉這碗豆子湯吧,”他將湯碗放在桌上,接著從兜裡掏出來幾枚金加隆,“住宿費和夥食費,不用找了,下次記得請我喝啤酒。”

說完,他從破釜酒吧裡跑了出去,站在了麻瓜群集的大街上。

他費勁從他們中間穿過,過了大約幾分鐘後,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人並不多的地方。尼克勞斯抽出魔杖,在心裡描繪出斯特林老宅的模樣,“幻影顯形。”

伴隨著空間扭曲的撕裂聲,下一秒,他站在了一片空地上。

尼克勞斯疑惑的張望了一下四周,然後氣得笑了出來:該死,他居然忘記了莊園主人一般都會給住宅周圍設置障眼法,隻有被主人邀請的人才能看見住宅的真容。

他開始努力回想著那些進入住宅需要說的冠冕堂皇的漂亮話,“我已經得到了主人的允許,”他磕磕絆絆的編到,“向我展露真容吧,偉大的斯特林家族。”

一開始沒有什麼動靜,過了幾秒,莊園緩慢的在他麵前顯露出來,他剛放下心來,卻看見了同樣顯露出來的穿著綠色天鵝絨睡衣的斯特林夫人。

“我大老遠就聽見你在嚷嚷,”她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是在抱怨還是陳述事實,“安德烈回來了,還是和那個丫頭一起,我拜托你的這麼點小事兒你都辦不好?”

“我很抱歉。”他無奈的聳了聳肩。

隻能說她大兒子實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否則他是絕對是可以順利完成任務的。

阿曼達拉直了嘴角,看上去很不高興。過了幾秒鐘,她幽幽的開口,“我不讓他們倆碰麵是有原因的。”

“什麼?”

“我知道你聽見了,”她毫不客氣的戳穿了他,“安德烈和你一樣,原來上的霍格沃茨,在斯萊特林一直保持著很優異的成績,但就是因為她,他轉學了,轉去了德姆斯特朗,他的外公在德國,可以照顧他。”

她頓了頓,臉色很不好,似乎連想起這段往事都會讓她很痛苦,“我本來想讓他們倆這輩子都彆在見麵了。”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尼克勞斯忍不住問道。

阿曼達繃直了臉,有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說話。

“這是斯特林的家事,”她僵硬的抬起了頭,“你隻需要記得,卡米莉亞對安德烈做過很嚴重,很過分的事情,而這個行為足以讓她以死來贖罪……”

“恕我直言,斯特林夫人,”他打斷了阿曼達的話,“剛剛我接觸了您的兒子,您的女兒我也已經接觸了很久,實話實說,我並不覺得她會對安德烈造成任何威脅。”

“她就是這樣的,”阿曼達拔高了聲調,“用純真的外表迷惑他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曾經相信她真的就是那樣單純!”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阿曼達轉過了頭,選擇了離開。剛走了兩步,她又突然停下來,像是下定決心要告訴他什麼似的偏過頭看向他,“她差點讓他沒命。”

他眯起了眼睛,“您確定不是安德烈栽贓她?”

阿曼達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眸中隻剩下了海嘯來臨之前的層層黑雲和咆哮的白色浪尖。

“我看著她把他從閣樓上推下來,我看著安德烈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我看著她站在高處大笑,以一種成熟而邪惡的姿態大笑,完全不像一個九歲的孩子。”

阿曼達的聲音有些哽咽,眼中反射著星光的液體開始積攢。

“安德烈躺在那裡幾乎不能動彈,在她的笑聲裡,我向我的兒子跑去,我告訴他撐住,我馬上帶他去聖芒戈,他卻隻是笑著叫了一聲卡米莉亞的名字,然後昏死了過去,仿佛被卡米莉亞殺死他也很高興似的。”

尼克勞斯看見了她眼角的淚光,卻在一瞬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安慰她。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請相信我,尼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件事不是真的。”

她側過臉,抬起手指擦拭了一下眼眶,然後快步向城堡走去。

他目送阿曼達走進城堡,刹那間,那種想要儘快見到卡米莉亞,然後確認她的安全的心緒消失了。

他慢慢的踱步回到城堡裡,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在他觸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他聽見了卡米莉亞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握住門把手的那隻手力道加重了一些,青色的血管在發白的指關節上顯得格外明顯,過了幾秒,他歎了口氣,轉身向閣樓走去。

打開門時,他毫不意外的看見了近乎癲狂的卡米莉亞,她一邊尖叫著,一邊用手抓自己的臉。臉上的傷痕愈合的很快,她的皮膚上隻剩下了一些在愈合之前湧出的血液留下的痕跡。

真像一個上了發條的尖叫娃娃,恐怖,詭異,陰森森的,跟她哥哥還有幾分相似。

他邊想著,邊坐在她身邊,伸出手用力的握住了她的。她努力想要掙脫,但卻無濟於事。

她是裝的嗎?一個念頭突然從他腦海中閃過,裝成這樣,以便吸引足夠的同情?

但怎麼會呢,他又緊接著否認自己。怎麼會有人願意通過這種痛苦的方式向世人宣泄,然後博取同情?

“……一種成熟而邪惡的姿態……笑得不像個九歲的孩子……”斯特林夫人的話語在他腦海中反複回蕩,但他記得他看向卡米莉亞時,在那對眸子裡曾經窺探過的神色,那種絕望,那種死寂,與殺戮平息後的修羅場裡剩下的幸存者的眼眸無異。

“衣櫥,衣櫥,衣櫥,”卡米莉亞努力組織著語言,似乎想讓他聽懂,她的嘴唇顏色發紫,還不停的顫抖著,就像冬天裡被凍得縮水的茄子。

“怪物,怪物,噩夢,黑色,魅影,詛咒,怪物,怪物,怪物……”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鬆開她的手,站起身,向她的衣櫃走去。衣櫃上的鎖鏈早已掉在了地板上,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櫃門。

出乎意料的,他麵前的並不是塞滿視野的衣物,而是一條漆黑蜿蜒的通道,幽深而恐怖,不知道通往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