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你的輔助線快要畫到門……(1 / 2)

“臟?”

方昊東強裝出來的淡漠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他本就蒼白的臉瞬間又白了幾分。

臟……

他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字了,從他進入耀彙集團開始,幾乎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出這個字,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再次聽到彆人罵他臟,竟然是從陸崢的嘴裡。

方昊東幾乎要站不住,扶住旁邊的茶幾才能勉強不倒下,他眼底滿是失望,啞聲質問道:“我臟?難道不都是因為你嗎!當初是你要我接近你父親,借以奪取他手中的權力,我陪他吃飯喝酒,陪他上床,幫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現在說我臟?”

陸崢臉沉得能滴下水,眼裡迸出濃烈的警告,方昊東恍若不見地繼續控訴,“對,我是臟,那也沒有你臟!起碼我除了你爸,沒和任何人上過床,你呢?陸崢,你下麵這根東西碰過多少人,怕是自己都記不清了吧?你爸現在還躺在床上呢,你說,如果我把你做的好事告訴他,他會不會氣得從病床上跳起來啊?”

周圍一片死寂,方昊東說完這話後死死盯著麵前的男人,男人的眼危險地眯起來,他一把掐住青年的脖頸,幾乎用了狠勁,方昊東的呼吸一下子被製住,臉上迅速泛起紅潮。

生理反應讓他下意識揮動胳膊,指尖在掙紮中劃傷陸崢的側臉,陸崢眉頭一皺,鬆了手,方昊東急忙大口呼吸,清涼的空氣流進喉管,刺痛感讓他眼底一片濕潤。

陸崢冷眼看著癱坐在地上不堪一擊的脆弱青年,沉聲道:“方昊東,我警告你,不要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下次我不會這麼輕易鬆手。”

青年垂著頭沒有應聲,陸崢抬腳踹他的下腹,聲音淩冽,“還有,少把你的心思放在我身上,我讓你進耀彙,不是方便你動這些歪腦筋,如果不想好好乾,就給我趁早滾蛋!”

方昊東長籲一口氣,揉著下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身材瘦長,站在陸崢麵前就像一株細弱的春草,眼眶紅透,嘴角抿出了冷毅的味道。

“我原本就不是為了權力幫你的。”方昊東抬眸注視著眼前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男人,尊嚴讓他無法繼續忍耐,他默了片刻,隨後淡淡道,“好啊,反正我也攢了不少錢,明天開始我就離開耀彙,給那些個想往上爬的人騰出位置。”

陸崢擰眉不語,方昊東站直了身板,病態的臉上露出癲狂的神色,他猛地拽住陸崢的浴袍領子,湊近狠狠吻在男人唇上,直到咬出血色才鬆口。

氤氳曖昧的話語從唇齒間淌出——

“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靠近你了。”

瘋子,真的是個瘋子!

陸崢握緊拳頭朝前揮去,方昊東偏頭躲開,拳風在他臉上蹭過,留下細微的紅痕,很快就青了一小塊。

方昊東放肆大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他歪了歪頭,擋住了左顴骨的血跡,卻讓脖子上的青紫掐痕更加顯眼,整個人看著就像一個快要碎裂的瓷娃娃,纖細的手指從陸崢臉上劃到他下唇,輕輕撫過上麵的細小傷口,溫熱的血珠印在青年指腹,暈染出一片緋色。

陸崢咬牙切齒地威脅,“方昊東,少TM惹我,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方昊東置若罔聞,他抬手在男人胸膛上的吻痕處輕輕碰了碰,斂下眉間恨意,替他係好浴袍帶子,施施然轉身離開。

陸崢鼻息呼出熱氣,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隨後氣急敗壞地將茶幾上的物件掃落一地,他喘著粗氣站在滿地狼藉中,周身充滿戾氣——

好你個方昊東,真當我不敢動你,既然你這麼不識趣,那就休怪我不顧念舊情。

*

高考前一天晚上,沈恪眼都不眨地看著攤在桌上的物理習題,半天沒個動作,梁嘉意端了一杯牛奶進書房,直到站在小朋友身旁時,沈恪才反應過來,他接過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著。

梁嘉意彎腰看了眼他的習題冊,打趣道:“這種題型你不是會做了嗎?怎麼我走之前是這頁,回來了還是這頁?難道換了個數據就不知道怎麼做了?”

沈恪搖頭,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上的奶漬,然後往桌上一趴,悶聲道:“嘉意哥哥,我有點緊張。”

“緊張什麼?”

“我害怕自己發揮不好,會給你們丟臉……”

少年的語調微顫,看上去壓力確實不小。

梁嘉意輕拍他的肩膀讓他坐直,小朋友垂著頭轉了個彎,把自己的額頭靠在男人小腹處蹭了蹭,“嘉意哥哥,如果我沒考好,你會不會很失望?”

等了片刻沒有聽到回應,沈恪不解地抬頭,就見梁嘉意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他怯怯地叫了聲“嘉意哥哥”,杏眼裡滿是不安。

梁嘉意輕聲歎息,蹲下身子和他平視,沒有訓他,隻挑了溫柔的話說,“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可可,高考成績並不能說明一切,它隻能證明你的努力有了結果,但是,真正重要的是,你在學習的過程中是不是真的得到了進步,是不是收獲了樂趣。”

“世界上聰明的小孩那麼多,你不用非得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我們隻要你快樂。”

梁嘉意溫柔沉靜的語氣安撫到了沈恪,沈恪感動得嗚咽了一聲,傾身勾住梁嘉意的脖子,把眼淚鼻涕全往他身上蹭。

都怪陳帆這個二貨,這兩天總在他麵前叨叨緊張,害得他也緊張了起來,讓梁嘉意笑話。

沈恪想通了之後,從梁嘉意肩上抬起頭,做出一副凶狠的姿態威脅對方,“剛剛的事情都當沒發生,你不許笑我!”

梁嘉意臉上絲毫沒有嘲笑,他認真點頭,保護著小戀人的一點自尊心。他這樣正經,沈恪反倒不好意思了,隻好嘟著嘴在男人唇角親上一口,再撒嬌地說些情話——

“嘉意哥哥你真好,全天下我最喜歡你了……”

梁嘉意忍住笑,沒有拆穿他,小崽子不止和他講過這句話,沈家人應該都聽過,什麼“全天下最喜歡你”他張嘴就來,活脫脫一個小馬屁精。

不過梁嘉意就愛他這個生動明朗的樣子,直白又不張揚。

*

沈恪考完試一出校門,就看到不遠處站了好些個人:沈父沈母、沈慕顧婉音、沈薇,還有梁嘉意!他一陣風兒似地朝眾人飛奔,夏日的陽光從他發間淌過,金燦燦的閃著碎光,迎麵而來的少年好像一個精靈。

待他站定後,沈母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眼裡儘是暖意,“我們可可辛苦了。”

沈恪憨憨地眯眼笑,一旁的沈慕調侃道:“這考完試怎麼看上去更傻了,不會考個大鴨蛋吧?”

沈父睨他一眼,罵道:“彆胡說八道!”

沈慕眉頭一挑不說話了,沈恪伸腳踩他的鞋,頗用了些力氣,在光潔的鞋麵上留下一道不淺的印記。

“欸!你個小兔崽子!”

沈慕作勢要扯他的臉,沈恪輕巧避開,一個箭步躲到了梁嘉意身後,還不忘衝著老哥做鬼臉。沈慕才拐了個方向,就被自家老婆掐住胳膊拽到了一旁,

“沈慕,幼不幼稚啊你!”

沈慕隻好作罷,嬉皮笑臉地給老婆揉手。

老婆剛剛那麼用力掐我,手一定掐疼了。

沈恪踮起腳尖湊到梁嘉意耳邊小聲求表揚,“嘉意哥哥,我覺得我發揮得還行,把會做的題目都寫上了。”

梁嘉意偏過頭哄道:“乖寶真棒。”

沈恪滿意了,笑嘻嘻地挽著他的手搖晃,提出了自己小小的要求。

陳帆幾天前就定了一個小彆墅,特意叫了好幾個玩得好的朋友,隻等高考完之後徹夜狂。沈恪太久沒好好玩了,自然是心動的,可他不敢和爸媽說,畢竟在他們眼裡,自己還是個小孩子,不能在外頭過夜。

不過梁嘉意不一樣,他可是世界上最開明的男朋友了。

果然,梁嘉意聽了他的請求後沒有反對,隻交代了一句:彆喝酒。

沈恪滿口應下,豎起三根手指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喝酒。

開什麼玩笑,聚會怎麼可以不喝酒啊!他早就想嘗嘗酒是什麼味道了。

陪家裡人吃了晚飯,沈恪得空可以出去浪了,梁嘉意送他到彆墅門口,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乖寶,玩兒可以,不許喝酒!明天一早我就來接你,有任何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

沈恪敷衍地點頭,打開車門拎起雙肩包就往彆墅衝,頭也不回的樣子甚是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