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東曾與種放在華山有過一麵之緣,經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怎麼變得如此的貪婪陰險?表麵上掛羊頭賣狗肉,標榜自己孝行純正,彰顯著隱世之風。骨子裡卻是奢侈靡爛,喪失清節,一付獻媚朝廷的小人嘴臉。
知人知麵不知心,人心叵測啊。劉慶東不去想他,隻想著出去的辦法。總算是想出來啦,他的主意起先和尚不認可,架不住一再地勸說恐嚇,最後小和尚硬著頭皮照辦了。
和尚身體太單薄,一個人抱不動僵硬的女屍,還是劉慶東與他一起抬到牆跟處。
抬雙腿的劉慶東發現,女屍左腳上的鞋子不見了,隻穿著縫有吊帶的褲襪,沒想到宋朝時就有此類東西啦。
慈悲為懷的小和尚不情願地踩著她的後背,重新扶著牆壁蹲下身體,讓劉慶東踩到肩膀上去,隨後慢慢地站起來,咬著牙堅持挺直了脊梁,踮起腳尖,將其托出井口。
終於脫身啦!劉慶東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甜甜的,摻雜著清晨青草的芬芳和露水的濕潤,獲得自由的感覺真好。他拄著雙臂用力一撐,提起一條腿跪在井沿上,整個身子旋即脫離出來。
他向周圍瞅了瞅,時間尚早,村子裡無人走動。
離井口幾步遠的地方,有一把殘破不堪的油紙傘,仰麵朝天地丟棄在那裡,它的骨架支離破碎。遮風避雨是怕勉為其難了,劉慶東估摸還可以當根短棍用用。
這根雨傘的手柄實在是太短了,使不上勁,排不上用場。“小和尚,不要著急,我去找根繩子,把你拉上來。哪裡有繩子呢?不能去人家直接要啊,那不等於昭示天下嘛。”劉慶東一籌莫展,不知去何處找繩子。
“阿彌陀佛,宗師,有繩子啊,小僧昨晚睡的串車上就有。”小和尚仰著頭對井口外的劉慶東說,“串車就停在這婦人家的大門口,沿著土道往西走,有個撇山影壁的大門樓,門樓外掛著燈籠,上麵寫著‘施府’的就是。”
這可是個好消息,真是上天佑護啊。劉慶東讓小和尚稍等片刻,他這就去取繩子。於是按照指明的方向,快步如飛地直奔過去。
不用多加尋找,晨風中微微搖曳的燈籠高懸在大門外,鬥大的字寫在上麵,就是劉慶東那千度的近視眼也看得真真的。
可他左左右右在門前來回走了三趟,也沒有看到小和尚說的串車呀,那車型是蠻大的,乃宋朝人裝載貨物的獨輪車。一定是被人推走啦,或是被這戶人家挪到院子裡了吧?
既然找不到,也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可著一棵樹吊死。他又往前麵尋了一氣,哪裡有稱手的工具呀?連根柴火棍都沒有。這可咋辦!活人要被尿憋死了。
還好,自從穿越以後,尿頻的毛病沒有了。
他突然靈機一動,想起出家人說村外有片樹林,那裡一定不缺粗大的樹枝子,用來搭個簡易的梯子,不也可以達到目的嗎?
於是,劉慶東掉轉頭往村外走,跑到林子裡四下尋摸合適的木頭。還真有棵枯樹枝乾正合適,隻是需要用力把它折斷。
這可要了他的老命啦,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全身懸起來使勁往下墜,來回地蕩悠似打著秋千,頭頂上方的枯樹老枝發出執拗的響聲。
咦,那是什麼?正當劉慶東卯足了勁打提溜時,不經意間望見前方地上有東西。這工夫兒天已大亮,不用多加辨認,明明是一頂鬥笠和一件蓑衣擱在那裡。
他向周圍望了望,不見一個人影,是誰的呢?
“哢嚓!”枝乾突然斷了,劉慶東被結結實實摔在地上,手裡緊抱的重物砸在前胸。一陣的疼痛之後是一陣的歡喜,這下解決啦,趕快去救小和尚上來。
他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傷處,扛起粗樹枝欲走出林子,一定要搶在人們發現之前呦。
可還是晚了一步,從村子裡湧出來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呼小叫地吵嚷著,向這邊比比劃劃,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