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徑直走了過來,慵懶地對著婆子撒著嬌,“老婆婆,我這也不道為啥,就是最近呀,我可困了。”她還隨即拿腔作勢,用手遮著打了個哈欠。
店家婆子關心地問:“大閨女,上火啦?崗一會兒給你蒸婆婆丁饅頭吃,婆婆丁解毒去火。”
少婦似想說明病情有多嚴重,還在補充著自己的征相,“就是一天我都得悠蹬好幾覺,而且還餓,早晨老乾嘔,渾身沒勁。”
閱曆豐富的老婆子頓時喜笑顏開地問:“乾嘔!不會是有了吧?”還欣喜地用手去摸兒媳的肚子。
“不能吧?可彆呀,我還要幫著大貴把咱家買賣做大做強呢。”少婦語氣中帶著不安。
婆子喜上眉梢地表示著,“咱家買賣不是還有老媽嗎?傳宗接代是頭等大事,你和大貴成親快十年了,終於等來這一天啦。大貴他爹若是在九泉之下知道了,該有多高興啊,崗得把製個好消息告訴親家。”她還激動得流出了眼淚,用雙手不住地左右抹著。
“先彆,先彆告訴我爹,前天我回娘家都沒說,還不一定呢,他那火爆脾氣還不得四處宣揚,大擺筵席去呀?若是鬨烏龍了,隻是身體有恙,不得讓人恥笑嘛。”少婦急著阻止道。
“你說的也是。”婆子感到她的說法有理。
少婦望了一眼鄰桌坐著的劉慶東,其實她的心思並未放在他的身上,見這位眼珠一轉,拿腔作調地說:“唉,我今天啊,可鬨心了,受刺激啦。”
做婆婆的趕緊去問:“鬨啥心,受啥刺激啦?”
“我小姐妹小琳今早跟我說,她婆婆給她買了對金鐲子,為了獎勵她生了個大胖孫子。”她有意地撇了一眼婆子腕子上的首飾,“可我不爭氣呀,跟人家沒法比,嫁入你們武家也沒生出個一男半女來。怪不得彆人,隻能怪我自己。我知道,她向我顯擺的意思,是說她老婆婆不差事兒,啥意思呀?我老婆婆差事兒唄。”
“對呀,這小琳太不是東西,挑事兒挑到我們家來了。崗早讓你彆去關撲啦,春節、寒食節、冬至玩玩可以,平時聚眾賭博是犯法的。”看來婆子不隻勸過一次了。
顯然對方不願意聽她的墨跡,當即打斷她說下去,“我老婆婆大眼睛雙眼皮,一看就是講究人,是那差事兒人嗎?”
“對呀,崗是那差事兒人嗎?”
“對呀,你肯定不是。”兒媳指著身上的珠光寶氣肯定道,“你看,我這還沒給你生孫子呢,你看你都一貧如洗了,我卻發家致富啦。這綾羅綢緞,這寶石耳墜,哦,寶石耳墜今天忘帶了。這大金鐲子,哦,沒有。”少婦確實沒帶耳墜,手腕上也是光禿禿的。
“來來,咋沒有呢?索索兒不在製達嘛。”婆子迅速摘下自己的金鐲子,心甘情願地套在兒媳婦的手上。
少婦感動地舉著腕子,“還沒怎麼地呢?金鎦子給我啦,要我說,所有婆婆就得拿你當樣子,跟你學。所以說,隻有咱們女人才明白女人的苦……”她故意給婆婆引導著,讓其接著下話。
“苦?”可婆子一時接不上來了。
“苦衷。”還是由年輕人完成造句,“我現在要說一句話,咱們老婆婆就得對兒媳婦好,將來兒媳婦才能更好地去孝順婆婆,就是讓我給你生二十個孫子,我都給你生。你看這位客官都聽樂啦,認為我說得對。”
“他是崗的救命恩人,崗去摘荷葉掉水裡哩,是他把崗撈上來的。”婆子說明劉慶東不是食客,“親閨女,你還要上哪兒去?”她見兒媳婦轉身又要出門。
少婦一搖一擺地扭動著身子,衝著她喜滋滋地露出手腕,“去向小姐妹顯擺顯擺呀,這是我老婆婆給我的,比小琳的那個大多了,告訴她們,有福之女不嫁無福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