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房間之後,林安閒第一眼就看到了紅帳輕紗柔軟溫暖的床鋪。
床已經鋪好了,看來此時蕭長夜和方婉已經準備就寢了。
“你要和我合作,那分我半張床可好?”林安閒大搖大擺進了房間。
他那雜役房實在無法住人。
蕭長夜露出了為難的神情:“倒不是不可,隻是……”
他轉身看了一眼寬闊的床鋪,說:“我本來是安排婉兒睡床,自己在坐榻上將就一晚的,你來了,倒不知怎麼安排才好了。”
方婉趕緊相讓:“哥哥,你就和大哥哥睡床吧,我一個人睡榻上。”
蕭長夜蹙眉,關切地問:“可以嗎?你不是腹痛不適嗎。”
方婉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哥哥!你說什麼呢……我沒事的。”
聽見兩人的對話,林安閒慚愧得想要鑽進地裡。
本來他倆安排好好的,自己一來,就讓小姑娘受委屈,這什麼道理。
而且人小姑娘還不舒服。
方婉抱起一床被子走向坐榻,懂事地說:“沒關係的,我睡榻上剛好,坐榻也不硬的。”
實在受不了了,林安閒抓住方婉的手腕,將小姑娘拉了回去。
“你去睡床,我和蕭長夜擠一擠。”林安閒不容置疑安排到。
“大哥哥……”方婉眨巴眨巴眼睛。
“我和蕭長夜兩個大老爺們兒,沒那麼嬌氣,一晚上而已,擠擠沒事的。你既然身子不爽,就老老實實睡床去。”
語氣很霸道,很帥氣。
起碼林安閒自認為是這樣的。
說罷,林安閒蜷腿坐上了榻。表示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方婉征詢地看了一眼蕭長夜,對方點了點頭。
於是方婉將被子放在榻上,自己心有惴惴的去床上安置了。
床上有帷幔,拉上之後外邊看不見裡邊,能夠隔絕不必要的尷尬,的確更適合方婉一個女孩兒睡。
然而坐榻實在是擁擠,不夠長,兩人要彎著腿才能躺下。也不夠寬,必須要緊緊依偎才能擠下。
蕭長夜讓林安閒睡裡邊,自己睡外麵。
林安閒默默接受了這個安排,因為他以前在宗門的時候睡的都是大床。晚上在這頭睡,白天在那頭醒過來,他怕睡在外麵半夜掉地上去。
兩人躺下之後,林安閒在心中暗暗讚歎。
自己過來借宿實在是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雜役房又冷又潮,被子上肉眼可見有跳蚤在蹦躂。
雖說修士晚上可以打坐養神,但哪有睡覺舒服。何況就是打坐,被跳蚤侵擾也無法靜心啊。
不像這個房間,錦繡軟裘,還有淡淡香氣。
正感慨著,林安閒翻身,冷不防看見蕭長夜修長冷白的脖頸。
房間裡很安靜,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有一種隱秘的親密無間。
林安閒有點兒受不了此刻的氛圍,他往後蹭了蹭。
他後知後覺,現在蕭長夜……是個女人。
好像蕭長夜說自己並不是身子變成了女人,隻是裝扮是女子,可這裝扮太真,實在是令人無法不產生遐思。
自己還未和女子同寢過,隻要想到這個,便心中不安。
林安閒終歸是忍不住開口問:“喂,你……確定你現在的身子真不是女人嗎?”
蕭長夜沉默片刻,反問:“為什麼問這個?”
林安閒沒來由有些臊得慌:“我好奇。”
“如果我真的是女人,你想如何?”蕭長夜聲音沉沉。
林安閒嚇了一跳:“我我我沒想怎麼啊。”
“……”
又一次沉默。
正尷尬著,蕭長夜竟然笑了,還是“噗嗤”一笑。
林安閒張張嘴,他,他這是被取笑了?
忽然,蕭長夜翻身過來,與林安閒麵對麵躺著。
林安閒不防,撞入了寒冰也似的眸子,怔住。
“你想摸摸嗎?”
蕭長夜有一雙丹鳳眼,明明瞳色冷然,微眯起來時又含情。
“摸……什麼?”
林安閒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親手摸一下,驗證我到底是不是女人。”蕭長夜伸出手,在林安閒眼前展開五指。
“你想摸哪裡,上邊,還是下……”
“我……”林安閒臉色漲紅。
說哪裡都不對啊,蕭長夜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此時蕭長夜仍是女裝打扮,他生得本就有幾分豔麗,此刻更是豔色無邊。
蕭長夜捉住了林安閒的手腕,朝自己拉過來。
林安閒下意識想抗拒,卻發現自己沒有蕭長夜的力氣大,這簡直不合理。
最終,林安閒被強拉著手,落在了對方的胸膛之上。
撲通、撲通。
林安閒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蕭長夜的了。
蕭長夜的手微微使勁,林安閒切切實實摸到了……
“平的?”
林安閒驟然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種切後餘生的幸存感。
雖不知女人的胸膛是什麼感覺,但林安閒知道男人的啊。
手下的觸感像是一塊冷玉。
“好了夠了,我知道你是男人了。”
林安閒趕緊收回手,翻了個身去,背對著蕭長夜。
“沒意思,睡覺了,彆鬨。”
林安閒兩隻手捏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胸膛前,那裡砰砰跳個不停,許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