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意雙手呈上信件:“少爺,京城來的信。”
謝景玄雙眼一亮,剛伸手想要接過信件,看到手背上的血跡,頓了頓說:“放書房的桌子上。”
隨後吩咐下人,他要沐浴。
片刻後,謝景玄有些迫切地來到書房。
輕輕撕開了信封,取出信紙。
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你想死?]
謝景玄唇邊綻開一抹笑容,這幾個月的書信來往,謝景玄也在一步步試探著厲時琛的底線。
初見時的驚豔確實是見色起意,但也隻是驚鴻一瞥。
真正讓他動心的是在幾次相處下來之後,謝景玄發現,厲時琛不管是脾氣性格都長在他審美上,讓他總忍不住想要與他有更多的接觸,想要惹他生氣,又想著逗他開心。
奈何君臣有彆,謝景玄明白他的身份在厲時琛眼裡與他人無異,不過是朝臣中的一員。
所以,這不夠。
謝景玄要的是能站在厲時琛的身邊,與他並肩行走,而不是隔著君臣禮儀隻能跟隨在他身後。
他要,這天下之主與他共塌而眠,與他攜手相抱,與他共攬河山。
他要占據厲時琛心裡一席之位。
長達半年,謝景玄終於撕開了厲時琛心裡一條口子,成功抓住了這條縫隙並擠了進去。
謝景玄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
鋪開信紙,寫道:
[陛下息怒,微臣並無此意,臣還想與陛下打馬球,蹴鞠,賞煙火,共攬河山。]
謝景玄忍了忍沒有把畫卷送出去,要是讓陛下知道他提筆畫了這麼多副他的畫像……
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過謝景玄在收拾這些土財主的時候,也搜羅了不少小玩意,剛好送一批回去讓陛下解解悶。雖然這些土財主該死,倒是會享受的,不少東西謝景玄還未曾在京城見過。
為了加快進度回京,謝景玄私底下安排了不少母族的力量,儘快地將這些逆賊繩之於法。
從這些土財主屋中搜出來的錢銀,讓謝景玄都有些咋舌。
一個偏遠的縣城,富得流油。
金堆玉砌,驕奢淫逸,實在是荒謬至極,令人發指。
這個月以來,謝景玄對清平縣進行了清剿,整個清平縣陷入恐慌之中,朝堂派下來的大軍看守著每一戶人家。
謝景玄每天都在親自走訪,審問。
看著土財主一個個被抓,平民眼裡浮現了希望的光,很快又變得黯淡,但是他們對於謝景玄的審問很配合。
而作為清平縣上等人的土財主,情緒比較激動抗拒,在武力鎮壓之下也隻能投降,有很大部分土財主確實參與了作奸犯科,但是沒有殺人。而有一小部的土財主手段極其殘忍,不僅以人為樂,對部分平民用過極刑,殘忍殺害後隨意拋-屍。
謝景玄曾經去過清平河,站在河邊,謝景玄仿佛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這裡下麵掩埋了多少具屍體,無從得知。
謝景玄在岸邊放上一束白花,閉眼靜默。
先人已逝,生者如斯。
在這之後,清平縣下了三天的暴雨。
雨勢很大,電閃雷鳴。
仿佛要把一切罪惡衝刷乾淨。
三天之後,謝景玄在城中心擺了粥棚施粥。
一開始清平縣的人都不敢出門,瞧著這麼多官兵守衛,寧願餓著肚子,關門閉戶,足不出門,也不肯出來領糧食。
清歌帶著父母在粥棚這裡幫忙乾活。
清歌很高興,他竟然還能有與父母重聚的一天,一家人平平安安。
謝大人還把房屋田契還給了他們,還有朝廷派下來的撫恤金。
謝景玄在土財主家中搜集到的這些銀錢,大部分陸陸續續運回京城,充入國庫。而剩餘的一部分,謝景玄已向陛下申請,用來重振清平縣。
清歌的出現,讓大部的平民百姓都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
謝景玄施粥的那條隊伍排滿了人,雖然人多但是隊伍異常地安靜,即使謝景玄臉上帶著笑意示人,這些百姓還是低著頭不敢與他交談。
一位母親抱著四五歲的小孩,來討粥吃。
母親在小孩耳邊低語幾句,小孩點點頭。
在接著謝景玄遞給他那碗粥時,小孩忽然靦腆地揚起笑臉,小聲地說道:“謝大人,謝謝您!”
謝景玄有些愣住,摸了摸他的頭,說:“這是大人應該做的。”
抱著小孩的母親忍不住哭泣道:“謝大人,真的太謝謝您了!民婦無以為報!”
說完,便拉著小孩要向謝景玄磕頭。
“這位大娘,如何使得。”謝景玄連忙扶她起來,大娘堅持給他磕著頭。
接著身後傳來一陣陣的呼喊聲。
“謝大人,草民給您磕頭了!”
“謝大人……”
聽到這一聲聲的謝大人,謝景玄回頭一看,來排隊的所有清平縣的百姓都跪伏在地,向他磕頭。
這一幕,讓謝景玄眼眶一熱,雙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