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縣所有縣官都被押送回京,現在群龍無首,謝景玄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個地方,他遲早是要回京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啟程回京。
謝景玄:“朝廷不是說派人過來接手了嗎?”
副官有些難為地說道:“可是陛下方才傳來諭旨,如今正值年終歲末,讓新授命的縣官周大人過些時日再來赴任。”
謝景玄啞然失笑。
十四會給他來的這麼一手,他還真是完全沒有想到。
陛下走的這一步棋,他沒法抗旨。
隨後,副官給謝景玄呈上京城傳來的詔書,說:“謝大人,這是陛下交給您的。”
竟然還有他的?
謝景玄期待著打開了詔書。
片刻後,謝景玄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愛卿回程時替朕好好領略這一路上的風土人情,記錄在簿,回京後交上來。]
謝景玄頓時有種自己砸自己腳的感覺,還記得他來清平縣沒少給陛下書信介紹這一路上的風土人情,奇聞趣事。
陛下用此作為理由,緩慢了他回京的速度。
謝景玄有些惆悵,莫不是前些日子太過放蕩,把人給惹急了?
皇命不可違,既然陛下開口,那無論如何他都會雙手奉上。
禦書房。
“陛下,清平縣來信。”
厲時琛:“呈上來。”
[臣以為能與陛下共度第一個新年,沒曾想陛下竟然這麼狠心,讓微臣在清平縣孤零零過完這個年。]
厲時琛冷笑,寫了一封回信。
今日在太和殿置辦冬至的家宴,所有在京中的皇族子弟都要參加。
讓人意外的是,長公主竟然回京了。
長公主和靖安王兩人就坐在半階的位置上,厲時琛進殿的時候看到這眼前的場景挑了挑眉。
大殿中的氣氛迷之尷尬,看見陛下進殿紛紛起身行禮。
厲時琛揮揮衣袖道:“都坐下吧,今日是家宴,無需拘束。”
“是。”
厲時琛坐下之後,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長公主,勾了勾唇角,笑道:“姑姑這些年在洛陽可好?”
長公主眼裡劃過一絲意外,驚喜地回道:“一切安好,讓陛下費心了。”
厲時琛聞言後看了一眼靖安王,有些惡劣地動了歪心思。
“朕聽聞,姑姑和皇叔之間似乎是有些小誤會?”
聞言,殿內靜默。
長公主和靖安王略帶尷尬地互相看了一眼。
無數雙吃瓜的眼睛都看向了這邊,亮晶晶地看著皇帝陛下。
他們也很想吃瓜,奈何一位是長公主,一位是親王,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八卦。
長公主勉強地笑了笑,“陛下說笑了,本宮和靖安王怎會有誤會。”
靖安王附和道:“是,有心人胡言亂語,陛下萬萬不可輕信。”
厲時琛冷聲道:“是嗎?”
長公主和靖安王背後一涼。
厲時琛的表情似笑非笑,略帶著嘲諷的口吻:“若是皇叔當年坐上這皇位,與姑姑結為親家,親上加親,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厲時琛此話一出,連宮女都嚇得打翻了酒盞。
皇族宗親們聽聞此話都有些驚懼,陛下可是在警告靖安王還是有彆的意思?
靖安王心裡一顫立刻跪下,“臣並無此意,請陛下明鑒。”
長公主也跪在地上,強顏歡笑:“襄寧與景平確實曾經有過婚約,兩個孩子自幼青梅竹馬,本宮與靖安王曾開玩笑讓兩家定親,隻是一句戲言而已。”
厲時琛忽然揚唇一笑,“若是姑姑和靖安王還有親上加親的想法,朕不妨為襄寧郡主與世子賜婚。”
長公主和靖安王大驚失色,陛下此番何意?
是警告還是打壓?
長公主剛想出聲拒絕,襄寧郡主此時走出大殿跪下行禮,從容不迫道:“陛下,臣女不願。”
長公主看著襄寧出言訓斥:“放肆,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快退下!”
襄寧抿著唇倔強地跪在殿中。
厲時琛眼裡閃過一絲興味,“這是為何?如姑姑所言,郡主與世子青梅竹馬天作之合,有何不對?”
陛下問話,長公主也不敢貿然出聲,隻能狠狠地瞪了一眼襄寧。
襄寧不敢說話,害怕地低著頭。
厲時琛看了一眼長公主,淡淡道:“儘管說,朕替你做主便是。”
襄寧猶豫地說著:“臣女已有意中人,與世子無緣。”
長公主忍不住出聲斥責:“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兒戲。”
襄寧心一橫,說道:“臣女芳心暗許謝景玄,曾發誓除他之外誰也不嫁,若是此生未能與良人共度一生,臣女寧願從此青衣古佛伴孤燈。”
“你給本宮閉嘴!”長公主怒火攻心,顫抖地指著襄寧郡主,大聲嗬斥。
今日家宴,所有皇室貴族都來參加,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她的臉麵往哪擱?!
長公主氣得滿臉通紅,早知道,就應該把這賤蹄子留在洛陽。
當初,就不該讓她進京的!不僅在京中給她惹了不少麻煩,還與靖安王結怨,鬨出不少啼笑皆非之事!
厲景平原本也無意這樁婚事,可襄寧一而再再而三在公開場合落他麵子,讓其他皇族背地裡嘲諷他與襄寧,襄王有心神女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