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兩父子臉色黑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長公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靖安王的神色,見他臉色十分難看,長公主心裡一寒。
兩家的恩怨,這下徹底沒法解開了。
厲景平步入殿中跪下,“陛下,臣無意於襄寧郡主,望陛下收回旨意。”
在厲景平跪下行禮時還有些錯愕。
方才,襄寧郡主說的是謝景玄?
怎麼會是……
不對,在此之前,他曾經聽聞過此事,隻是那時並未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而如今,心裡悶悶的,有股無名怒火燃起。
就像是什麼寶貝被覬覦了一樣,心裡落空空的。
瞧見陛下有些出神,王公公適時小聲的提醒:“陛下。”
厲時琛回過神來,說道:“既然世子與郡主對此樁婚事皆無意,那便作罷,以後不得再提。”
襄寧一臉驚喜,跪在地下磕頭:“謝陛下。”
厲景平默默地低著頭,眼裡的妒意和恨意一閃而過。
厲時琛心裡有些心不在焉,膳食幾乎不怎麼動過,便提前離席。
讓底下的宗親們惴惴不安。
特彆是長公主和靖安王,方才陛下離席時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
這頓宴席,厲時琛、長公主、靖安王還有厲景平都味如爵蠟,隻有襄寧因為計劃異常順利,吃得最歡。
而其餘皇室宗親,吃了一晚上的瓜。
但也因為不敢在宴會上看長公主和靖安王兩人的笑話,也不方便與旁人討論此事,憋在心裡,十分不暢快。
直到宴席結束之後,襄寧快速地離開了宮宴,她可不想被長公主抓回去公主府受罰,她要回學院躲著。
離開時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厲景平。
厲景平冷眼地看著她,藏在袖口中的手捏緊了拳頭。
“抱歉。”說完,襄寧便主動繞路離開。
厲景平轉身看著她背影,表情猙獰,眼底一片冰涼。
襄寧,你最好是彆落在我手上。
-
厲時琛回到養心殿,看著之前沒看完的話本子,微微出神。
手裡的話本子一直停留在某一頁,遲遲未翻動。
王公公心裡有些疑惑,陛下從太和殿回來就有些不對勁,但是他是奴才,沒資格過問主子的事。
直到玉敏姑姑拎著食盒前來求見。
王公公:“這麼晚了,可有何事?”
玉敏姑姑把手裡的食盒遞給王公公,說道:“陛下晚膳用得極少,太妃娘娘有些擔憂,便親手做了餃子,讓奴婢送過來讓陛下嘗嘗。”
王公公笑道:“太妃娘娘有心了,奴才這就給陛下送去。”
等王公公讓人給檢查完,再送到陛下麵前時,手裡那一頁話本子依舊未曾翻動。
王公公輕輕喊了一聲陛下。
厲時琛:“何事?”
王公公呈上玉筷,說:“太妃娘娘親手做的餃子,說是讓您嘗嘗看。”
“她倒是有心了。”厲時琛倒也沒拒絕。
讓下人拿來一壺上好的桃花釀,宮裡的酒都是上好的,特彆是這桃花釀,酒香醇厚,幾杯酒下肚,便讓人有些輕微醉意。
外麵的天空忽然開始飄落雪花。
皇宮燈火通明,厲時琛站在窗外看著雪景,想起方才在太和殿,襄寧郡主大方承認她喜歡的是謝景玄。
那個場景,讓厲時琛不知為何,深刻地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厲時琛帶著醉意,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謝景玄的模樣。
可是,他好像不記得謝景玄長什麼樣了。
闊彆已久,謝景玄的樣子在他的記憶裡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隻剩下大概的輪廓。
厲時琛:“襄寧喜歡謝景玄。”
王公公不懂為何皇帝陛下忽然提及此事,點點頭稱讚道:“小謝大人才情雙絕,京中不少貴女芳心暗許,連郡主也不例外。”
厲時琛聽聞此話,冷笑一聲:“那又如何,說不定謝景玄如今正醉臥溫柔鄉,或是在何處尋歡作樂,這樣的人也值得這些貴女芳心暗許?”
這話讓王公公有些為難,小謝大人清平縣招-妓一事,從副官傳回京中的密報中描述得很清楚,小謝大人與那名男-妓隻是一場交易,並無其他。
小謝大人也著實有些冤枉。
但若是陛下認定小謝大人那是招-妓,那便隻能是招-妓。
厲時琛:“從清平縣走水路回到京中需要多少時間?”
王公公算了算,回道:“若是走水路,走江南一帶,半月即可。”
那便走水路吧。
隻是這句話在心裡繞了一圈,並未說出口。
厲時琛覺得有些懊惱。
該死,謝景玄總是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該心軟,應該直接把他處死。
冒犯天子,原本就該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