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大概知道楊簫是因為黃毛男生說的話才動手的,但她還是覺得不應該動手打人,更何況這個人是三天兩頭找她不痛快的死對頭。但她剛準備出聲訓斥她兩句時浩浩蕩蕩的一群老師跑過來將楊簫一群人圍在中間。
易水寒聽了一下,發現都是在指責楊簫打人,易水寒猶豫了一下,擠到人群的縫隙裡,剛準備說是黃毛男生先出言不遜時她的指導老師注意到了她神色一變,小跑過來拉著易水寒跑到了一旁的轉彎處問道:"水寒你怎麼在這兒?我跟你說啊你可千萬彆跟楊簫那種人混在一起啊……"
"不是,楊簫是……"易水寒剛準備給自己和楊簫辯解一下,但卻被老師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不行,我跟你說啊,楊簫她就是仗著家裡有點權力才這麼囂張的,你可千萬不能跟她學壞了啊,到時候影響了你的前途怎麼辦?你啊……"
指導老師接下來說的話易水寒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隻覺得頭有點隱隱作痛,終於熬到老師說夠了肯放她走的時候易水寒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烏泱泱的一群人已經散了,易水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在指導老師的催促下挪動腳步回了宿舍。
接下來的三天倒是過的很平淡,不過易水寒沒有看到楊簫也沒有看到黃毛,和言奕她倒是見過幾次,但是這人似乎很忙,每次說不了兩句話就急匆匆地離開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易水寒聽到傳聞說楊簫似乎被帶她爸接回家了,黃毛也同樣如此。
很快到了周六,早上八點易水寒準時到了大門口,但一向不遲到的言奕這次居然晚到了幾分鐘,急匆匆地跑過來時嘴裡還喘著粗氣。
"抱歉抱歉,有點事耽誤了,我們家車在那邊,走吧。"言奕雙手撐著膝蓋緩了一會兒後對易水寒說道。
"沒事。"易水寒說著跟上言奕的腳步。
到了言奕說的車前易水寒著實有點驚訝。她知道言奕家有錢,但是她沒想到言奕家代步的車都是勞斯萊斯。
似乎是感受到易水寒的目光,言奕解釋道:"這其實是我爸的車,剛剛跟他一起吃的飯,把他送回公司後他就讓司機來送我了。"
易水寒點頭表示了解,和言奕先後上了車後座。
醫藥所在的地點在城郊,離航空局有一定的距離,哪怕一路暢通無阻兩人也花了一個小時才到達。
這是一個私人醫院,說起來是醫院,但是它的外觀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莊園,要不是門口柵欄標了名字言奕絕對要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車在鐵門外停下,言奕讓司機對旁邊的探頭報了自己的名字後大門應聲打開,等車開到裡麵後有人出來接應了三人並引導他們停好了車。
接應他們的人把他們帶到了屋內後給三人端來了紅茶,並讓他們等一下,說小姐馬上到。
這個稱呼無疑是讓幾人意外的,尤其是易水寒,她從到門口就知道這次看病肯定不便宜,她看了一眼言奕,但發現這個人正拿著手機打字,手速飛快,再結合上她的表情,不難想到她是在罵人。
很快醫生就到了,是一個留著金色大波浪頭發的禦姐。易水寒很確信這個醫生在看到言奕的時候挑了一下眉,嘴角微微勾起。而一向健談的言奕居然一眼不發,並且全程沒有看這個醫生一眼。
所幸這奇怪的氣氛並沒有影響到醫生的專業性。醫生帶著易水寒到了二樓的診室,並在上樓的途中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說自己叫袁詩瑤,畢業於劍橋大學的醫學係。
到了診室,袁詩瑤詢問了易水寒的症狀,隨後給易水寒做了全身的檢查。易水寒是帶著自己的病曆本來的,袁詩瑤看了病曆本後頓了一下,但立馬調整好狀態對易水寒說道:"你這屬於精神疾病,舊病複發,再加上你們宇航員訓練辛苦所以病情反複,最好的辦法就是多休息,我給你開一點安眠藥吧,不過不能多吃啊。"袁詩瑤一邊在病曆本上飛速地寫著診斷報告一邊說道。
隨後袁詩瑤通知了管家去幫忙拿藥,自己則帶著易水寒下樓回到了大廳。不知道什麼時候管家上了一盤果盤,言奕正在扒橘子皮,見兩人下來後頓了一下,把橘子遞給了易水寒。
袁詩瑤意味深長地看了言奕一眼,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叮囑了易水寒要多休息。
等管家把藥送過來之後易水寒三人就先行離開了,在路上易水寒幾次想開口問診斷費用,但見言奕似乎心情不太好就沒有說。
最後反而是言奕注意到了易水寒多欲言又止,於是說道:"剛剛那個醫生跟我是朋友,免了診斷費,不用擔心這個。"
但是剛剛兩人相處的樣子看起來真多不像朋友之間應該有的樣子啊。易水寒想著,但見言奕不願多說,易水寒也隻好將問題壓倒心底。
到了上次言奕和易水寒逛的那個商場門口司機把車停下了。
"我先下車了,水寒你就坐著車回學校吧,明天見。"言奕打開車門說道。
言奕要跟其他人一起吃飯的事提前就告訴了易水寒,所以易水寒也沒有意外,而是點頭表示了解。
車門關上後司機緩緩地把車啟動,但是因為是商場門口而有點堵車,易水寒看著窗外,正和看到有一個人上前迎接了下車的言奕。
是楊簫。
言奕和楊簫關係好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所以航空局的人在剛剛知道言奕和易水寒成為朋友時都是不敢相信的,但時間長了他們也就慢慢地習慣了。易水寒在一開始言奕接觸她的時候也因為她說楊簫的朋友而排斥過她,但是慢慢地她發現言奕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而且在相處過程中她也從來不會提及楊簫,於是易水寒便也慢慢地接納了她。
車流終於開始前進,言奕和楊簫也開始往商場裡走,不過,易水寒看著,總覺得楊簫走路時有一點一瘸一拐的。
回到航空局時已經到吃飯的點了,易水寒去食堂吃了晚飯後回到宿舍,拿出一本航空的書開始翻閱,這一看又是幾個小時,放下書洗漱後易水寒拿起袁詩瑤開的安眠藥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打開咽下一顆後睡去。
易水寒是被鬨鐘吵醒的,她很久沒有睡的這麼沉了,一覺到天亮。今天早上有課,易水寒吃完早飯後準時到了教室,找了沒人的地方坐下,還給言奕占了個位置。言奕又是卡著點到的班,她坐到易水寒旁邊時嘴裡還叼著一塊麵包。
"累死我了,早課簡直就是要人命。"言奕衝著易水寒發了一通牢騷。
今天早上是兩節大課連在一起上,所以等到下課已經是中午了。兩人正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言奕接了一通電話,然後易水寒就看著她的表情從不耐煩變到無語再到最後的無奈。
"我臨時有點事,中午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言奕掛斷電話後無奈地對易水寒說道。
易水寒點頭表示讓她先去忙,見狀言奕雙手合十給她鞠了個躬後朝反方向走去。
易水寒再見到言奕的時候已經是吃完晚飯回宿舍的時候了。易水寒正在宿舍看下午從圖書館借來的書,敲門聲響起。
易水寒開門後言奕拿著一個保溫杯和一個大袋子走進來。
易水寒上手接過袋子,言奕轉身把門關上,然後擰開保溫杯。
一股濃鬱的中藥味頓時四散開來,言奕一臉嫌棄地捏著鼻子對易水寒說道:"這事我找中醫幫你陪的調理身子的藥,對你頭疼有好處,你每天喝一杯,怎麼煮那個袋子裡麵的小冊子寫了,我會定期檢查的啊。"一邊說著,言奕將手上的這杯遞給了易水寒。
易水寒接過。她其實一直也想治好頭疼的問題,隻是看了不少醫生都說她要多休息,但是她現在又不可能請長假,於是就這麼一直熬過來了。現在言奕給了她一個能治頭疼的辦法,不管管不管用,易水寒都打算試一下。
這杯藥的溫度控製的剛剛好,偏熱但不至於燙嘴,不過畢竟是中藥,味道還是讓人一言難儘,饒是易水寒都忍不住皺起了眉,最後強迫自己一口把剩下的藥悶了。
旁邊的言奕已經去把易水寒房裡的空調打開挑到了送風,並把窗戶也打開透氣。
"謝謝。"易水寒說了一句。
言奕拉窗簾的手頓了一下,半晌後才說道:"說什麼謝謝,都是朋友,客氣什麼。"
易水寒去洗了杯子,從廁所出來後言奕又跟她強調了一遍要每天喝藥,並又不放心一般的從袋子裡拿出小冊子跟易水寒講了一遍這個怎麼煮。
從那之後,易水寒每天堅持喝這個中藥,過了半年後她頭疼的毛病已經解決了,言奕知道後挺高興的,拉著易水寒去商場吃了頓好的,說是慶祝她脫離苦海,從那之後易水寒就再也沒有聞到過這中藥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