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小時候乾壞事被我媽抓包,和現在大冷天在外麵瘋被岑因撞見,我的心情是一樣的。
她不說話,把傘塞我手上,卸下她的圍巾搭在我的脖子上,結結實實圍了兩圈,剛好遮住我的鼻子。米白色的圍巾帶著她的體溫,淡淡的香氣縈繞在我的鼻尖,和她身上的是一個味道。
我不敢動,乖乖撐傘,生怕一不小心又犯錯。
沙沙的落雪聲隔開了遠處的玩鬨聲,仿佛這一處隻剩下我們兩個。等這些完成,她拿回傘,問我:“還要繼續嗎?”
借我兩個膽我也不敢。我搖頭,下意識問了一句:“往這條路走是要回宿舍嗎?”
就好像在問,你是偶然出現在這吧?
她斜睨我一眼,“半個小時前,室友說在這看到了你。”
因為考試周不想互相打擾,我們好幾天沒見麵了。她來這特意找我,沒想到…我低頭打量自己,手凍得通紅,我猜臉也是差不多。
童心未泯,童心未泯。
她轉身要走,我愣了兩秒,亦步亦趨跟著,沒躲在她的傘下。
帽子,肩膀全是雪花,我穿得白,彆人看我會不會覺得雪人活過來了?我低頭踩雪,越發為自己不著邊際的想法感到好笑。
“常諳。”
岑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我也拿不準她現在的生氣程度,但還是立即抬頭應她。岑因在離我不遠處停下,好氣又好笑地問我:“這是被凍傻了嗎?”
她衝我揮手,“過來。”
我走過去,她認命般歎氣,給我掃開衣服上的雪,“在臨城不是很會照顧人嗎,怎麼連自己都不好好照顧了?”
她雙手合住我通紅的手,低頭哈氣,不忘數落我:“零下的溫度,圍巾不圍手套不戴,在室外跑來跑去半個多小時,小心宮寒!”
我肚子捂得好好的,怎麼露個手露個脖子就宮寒了?我弱弱反駁:“反正我又不用生孩子。”
得到的是一個比天氣還涼的眼神。在岑因的忍耐線上反複蹦迪,我見好就收,閉上了嘴巴。
我覺得自己挺雙標的。跨年那會岑因站在走廊等我,我還氣她不注意身體,現在自己跑出來玩,岑因不生氣才奇怪吧。
女朋友生氣得趁早哄。
我一路跟著回到出租屋,不是客人,岑因也就沒管我。我坐著踢掉濕了的鞋子襪子,趕緊開了空調。
冷是真的冷啊。
撐著沙發,我眨著眼睛看岑因走來走去。她出來,遞給我熱水袋,又打了水讓我泡腳。
她低頭給我試水溫的時候,我看到她亂了的頭發被她隨意攏在耳後,伸手替她撫平。觸碰到她耳廓,才感受到自己手有多冰。
“我錯了,女朋友彆生氣嘛。我不是不照顧好自己,是太久沒看到下雪,想出來多拍點照,一時忘記了。”
“下次不會了。”
岑因從水裡拿出手,說:“可以了。”
我在一邊泡腳,她拿著相機翻照片。“不是想拍照嗎,待會和我一起去拍嗎?”說完她看了眼手機,“天氣預報顯示這場雪會持續到明天。”
好耶!如果不是在泡腳,我都要跳起來。岑因是不是帶過小孩,熟知如何教育孩子讓她認知到錯誤,再根據認錯態度給予適當的獎勵。
我這樣問她,她揉了揉我泛紅的臉,“是熟知常諳小朋友的脾性,應對慣了。”
我有這麼不聽話嗎?也就…偶爾熬個夜打遊戲,偶爾在生理期前吃辣條,再偶爾在今天這樣的大冷天跑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