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夜晚,但對我算不上——我失眠了。
一年失眠的次數屈指可數,也算體會到了失眠的苦。我淩晨兩點才上床,現在窗外天空泛起魚肚白,還是沒睡著。
我隻能安慰自己,好歹閉眼休息了幾個小時。
門開的動作很輕,放平時我肯定聽不到。然後是衣櫃門開了,有衣服摩擦的聲音。
可能是要去上班,沒衣服穿,來我這順了。打工人有雙休,岑總經理沒有,我有些幸災樂禍,當然也可以稱之為——窮開心。
過了五六分鐘吧,沒聲音了。下一秒一片陰影覆蓋在我眼前,越來越近,但又突然離開了。
我這才睜開眼,問她:“乾嘛?”
“拿衣服。”
沒搞錯的話,這是我家,我的房間。她這句拿衣服說得太過自然,半點生分也沒有。
而且我的衣服大多偏休閒,和她並不搭。至於我的職場穿搭?怎麼舒服怎麼來。隻要我穿得夠普,就可以不用融入職場飯局裡。
她遠離開,選擇性遺忘了剛剛的舉動,“你不用上班,就沒叫醒你。”
這個理由我無法反駁。
高中七點半上課,羨慕了三年可以八點上課的大學生。到了大學,發現對早八深惡痛絕。現在步入職場,對這個九點上班是真的恨之入骨。
被生活磨礪後,我的作息沒有大學規律。周末沒事的話,我都是一覺睡到中午。七點多把我叫醒,我可能會暴走。
“行,穿完記得還。”我還挺喜歡她手上那套衣服的。我打了個哈欠,抱著被子翻身繼續睡。
“不吃早飯嗎?”她問。
如果換個人,現在我的枕頭可能已經飛出去了。沒看到要補覺嗎,還問問問,囉哩囉嗦的。
可她是岑因,總是占了些特權。我閉著眼睛回她:“你上你的班去,待會我自己解決。”早午飯,也算是吃了早飯的。
等她離開,十一點起來的時候,我才明白她問那句“不吃早飯嗎”是為什麼。
廚房鍋裡煮好了麵,現在已經坨了。
她是起得有多早?她用起我家的東西這麼自然?這兩個問題跳出腦海。
早說做了麵不就好了,現在浪費糧食不說,我還得刷鍋。
很難刷的!
點了外賣吃午飯,和平常一樣度過一天又一天。
某個周末,趙茵打電話過來,哈哈哈哈止不住笑,我一問,她讓我去看熱搜。
同性戀法案正式通過,詞條後麵是深紅色的爆。
喜悅是真的喜悅,畢竟從提案到試運行,到現在通過,前前後後快兩年了。可當我點開微信想要分享,卻發現她並不在我的列表。
然後就是失落。如果她不來找我,我還是找不到她。
分享界麵,我還是把這條新聞發給了季舒白和家庭小群。比我爸慢了一步,他分享得比我快。誰能想到五十多的人,衝浪比我快。
手機正好彈出郵件,雙喜臨門,我的調職申請通過了。臨城那邊的子公司缺人,八月中就需要我交接好過去。
五一過後不久我問過父母的意見,他們當然支持我的決定。當時我準備了兩份方案,如果調職申請沒過,我應該會遞交辭職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