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因自己挖的坑,填不回來了。
她不說話,手順著我的手腕滑入指縫,把我抵在一邊的路燈杆邊,另一隻手墊在我的後腦。
我微微抬頭,鼻尖碰上她的下巴,眨眨眼,故意問她:“你的回答呢?”
她又湊近了些,呼出的熱氣和我的氣息融在一處。低頭,她吻住了我的唇。
“乖,閉眼。”
我合上眼,聽覺變得更加敏銳。遠處籃球場球砸在地上的咚咚聲,路燈滋滋的響聲,她低低喘息,還有我心臟一下一下的砰砰聲。
我在時空隧道裡穿行,俯仰皆是我們留下的記憶。
夏天,跑完步大汗淋漓,我不願動,拉著她的手也不讓她走。她把我拉到樹影裡,侵占我尚未平穩的氣息,從淺啄到深吻,最後她把我帶回了出租屋。
後來我才知道,她拉著我走是想早點脫離人群。無奈我不配合,就…就地正法了。
秋天,我們院男籃挺入校籃球賽總決賽,我帶上不情不願的岑因陪我去看比賽。當最後一秒三分絕殺,全場沸騰。
投三分的那個男生抱起台下觀賽的女友,我隨口說了句“男友力max”。回去路上的拐角,視野盲區,岑因單手抱起我親,我很好地感受到了“女友力max”。
冬天,興城下了一天的雪,我和她十指緊扣,踩上積雪的人行道,任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我們身上。我拉著她的衣領讓她低頭,在我寬大的帽子遮蓋下,和她接吻,過渡彼此的熱意。
……
四季更迭,無數的記憶碎片拚成我們完整的大學生活。
現在,不占理的時候,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先親再說。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好好的。
離開前,我的上唇被岑因咬了一口。我睜開眼,神色茫然。
她湊近,親了親我的上唇,“不專心,嗯?”
她好會轉移話題。
但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扇動的眼睫毛,彎彎長長的,對它們有一種衝動的喜歡。
抬手,指腹輕輕爬上她的臉,她保持原來的姿勢,沒有動。我又輕輕觸碰她的睫毛,手再往後,搭在她的後腦,“這次一定。”
最後還是我支撐不住,靠著本能從岑因口中汲取氧氣,把我們兩個的節奏都打亂了。
我意猶未儘,岑因淺淺歎了口氣,摸了摸我的發頂,“不是學會換氣了嗎?”
“忘了。”
我一把抱住她的腰,向她強調:“四年誒,又沒有誰陪我穩固這一項技能。”
“其實有…過,我也無權乾涉。”
她自己也不看她說這句話眼神飄忽到哪去了,還“無權乾涉”。
我撓了撓她的腰,故作思考:“哦其實是有的,比如在酒吧有一次遇到跳舞的小姐姐搭訕,我們”
岑因知道,我對會跳舞的漂亮姐姐毫無抵抗力。她封住我的嘴,不讓我說。
“有權乾涉了嗎?”我平複呼吸後問她。
“現在有權了。”
“是一直有權!”
我們原路返回,回想起剛剛,求婚就這樣結束了?我蹙起眉,說:“我求婚,你好像一點也不驚喜。”
“怎麼說呢?”
我想了想,說出心裡的感覺:“你看著我笑,是那種把我看穿的笑,就好像知道我要做什麼一樣。”
岑因低笑嗯了一聲,攬過我的肩,“給我戴戒指的時候,沒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她的左手搭過來垂下,放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