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一手執白刃,一手提頭顱……(1 / 2)

離前在師尊的懷裡抬首,望著那滿是柔光的雙眸笑道:“師尊,我想回家。”

知北遊將手覆在他的後腦勺輕揉道:“好,為師帶你回去。”

說著他鬆開懷中之人,拉起離前的手十指緊扣在手中,隨後轉身往他們身後走去。

走出這片鏡湖,遠方矗立著的則是天池門的靈山。

離前緊扣著師尊的手邊走邊說:“阿離以為師尊不會出現在這裡。”

知北遊道:“不會,為師答應照顧好你,就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這。”

“對了,師尊,霍不羈來時說,隻要如果跌入生死之境中,隻要保持清醒就能出去。”離前說道。

知北遊偏頭看他說:“無妨,鏡像罷了,若你想離開,為師毀了便是。”

“那現在我們去哪?”離前問。

知北遊回道:“回仙界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想做的事情?

離前將師尊的手握緊道:“師尊知曉我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知北遊看著那一望無際的仙界說:“你想為師將這混亂的仙界平定,你便不再擔心我會出事。”

他說時,離前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的天池門。

這好像確實是自己一直所追求。

從重傷之後,他做得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避免結局的出現。

現在看來,似乎他都在一步步實現著這件事情,他找到背後的罪魁禍首,得知月昇門的野心,最後打破仙界的三足鼎立,平定仙界眼下的紛爭。

但這番話從師尊口中說出來時,他又不敢去承認自己的心思。

他麵對師尊,似乎太多的隱瞞,無論是那書中的一切還是對師尊的感情。

思及此,離前將握著的手更加扣緊,就像要徹底融入在其中的一部分。

“在想什麼?”知北遊輕聲問。

離前在沉思中做了決定,他打算坦白心中的一切:“師尊,我有一事瞞著你。”

知北遊道:“哦?”

離前靠近了一些他,另一隻手還不忘扯著師尊的衣袖,生怕他會因自己的坦白而離開自己。

“其實,在南虛門被景延儲打了之後,我,我好像看見了未來。”他斟酌著,決定還是循序漸進告訴師尊。

知北遊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轉頭往他看了眼,雙眸是飽含溫柔和包容。

離前在這鼓勵的神色中,內心漸漸崩塌,他咽了下喉嚨,最後鬆開師尊的手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動。

知北遊在這晴空之下回過身來,像在等著離前上前。

但離前卻一動不動,抬頭看向師尊時眼中帶著內疚:“我看到了,看到你跌入鬼道了。”

他說得很小聲,在看見師尊雙眼中閃過意外時選擇了閃躲。

知北遊看看緩緩垂下的腦袋問:“後來呢?”

離前盯著師尊的衣袍說:“是我害了師尊才淪落至此的結局,我在那書中甚至沒有活到今天,沒有為師尊找到真正殺害師尊之人,所以我才選擇回來找到真相。”

“隻是回來找到真相嗎?”知北遊問。

離前袖下的手緊攥成拳,在緊張中將心底的話說出來:“我其實,不想失去你。”

在他話落須臾後,他聽見麵前之人輕聲的一笑。

離前抬起頭往師尊去看,蔚藍天壁上掛著如石紋似的雲縷,那一抹淡笑劃破了天空的沉寂。

他看見那含情溫柔的雙眸和笑意,忽地將一切釋懷在心中。

他好像得到了師尊的原諒。

但卻還是選擇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師尊,不怪我嗎?”

知北遊道:“我無法去怪一個愛著的人。”

說時,他雙臂再次張開,為迎接一人的撲來。

離前靜靜站在原地,他雙眼中隻有知北遊。

清風捎起他們耳鬢的青絲,帶走離前心中的愧疚。

他想,他得到了理解,得到了釋懷。

所以他在下一刻毫不猶疑奔向那深愛之人。

此刻天空碧藍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過濾一切雜色瑰麗地在這四目中熠熠發光。

一步之遙的懷抱還未落下,離前的手臂被師尊拽著轉身。

破空而來的一支羽箭,穿破離前還未觸碰到的溫暖。

蔓延在那身前的紅色瞬間染滿離前的眼眸,在這驚愕間隻聽見空中又是幾聲迅即的箭聲而來。

他下意識想拽著師尊躲開,可卻趕不上那羽箭將他穿透的速度。

霎那間布滿驚恐的雙眸失去了明亮,清淚從離前的臉頰上滑落,他在知北遊鬆開自己的瞬間,伸手上前將萬箭穿心的師尊接住。

“不!不要!”離前雙膝撲在地上,看著嘴角流血的人哀求。

不要,他才得了師尊的原諒。

知北遊將人護在身前,慶幸他沒有受傷:“還好,沒事。”

“怎麼會沒事!怎麼就沒事!”離前哭喊道。

知北遊抬起手抹去他臉上的淚水,輕聲安撫:“生死之境走不出去,為師隻想你在這裡還有一段好的回憶。”

離前跪著挪動膝蓋靠上前,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哀求:“師尊,這裡沒人能傷害你的!”

但知北遊卻是笑著搖頭,向他提了個小要求:“借你的肩膀給為師也靠靠吧。”

離前一愣,猛地將他的脖頸抱著,雙眸震驚看著那後背穿滿密密麻麻的羽箭。

他不斷抱緊不停苦求:“師尊,師尊,知北遊你不會死的,我害怕,你彆死!”

知北遊將頭抵在他的肩膀上卻不語,雙眸疲憊地闔上,耳邊除去風聲便隻剩悲痛的喊聲。

“他不死,你怎麼知道這個知北遊是真是假?”遠處呼嘯的風聲帶來景延儲的嘲諷。

深淵中的鬼氣消弭無形,四周的驚悚依在,數不清的靈力墜落在那沼澤之上,一具具腐爛的屍首朝裡麵丟去。

但除了濺起發臭的泥漿以外毫無變化,屍首湮滅消失無形,低壓昏暗的空氣中不見一絲的風再敢拂過此處。

千字朝沼澤邊上站著之人走去,伸出肩膀輕拍:“再給點時間他。”

傅酒拚儘全力將欲要跳出沼澤的知北遊拉住,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時才得知離前和景延儲早已掉入了生境中。